原來,宋家意一家獨大。
原來,他落得如今這田地,皆是宋家之過。
陸沉咬牙關,恨恨看向手裏婚書,毅然離開了涼州。
上京,考科舉,直至坐上一州知府之位,他再重回故地。
聽聞未婚妻要與人親了?
“哼,豈能如你們願?”
於是他帶人押了那對翁婿牢獄。
未婚妻前來求,他意為難,故意道:“本自來公正,欠什麽,就該還什麽。”
欠他陸家一個公道,自是也該還的。
不料姑娘細想後,驟然開口:“那我們親吧。”
陸沉:?
往後歲月裏,有人泛舟遊玩,偶遇知府大人與其夫人琴瑟和諧、裏調油的恩模樣。
涼州百姓大為慨:時隔三年,佳話竟又了!
【小劇場】
陸沉才得知,原來自家夫人曾借著與他的婚事,從勢利眼老丈人手裏勒索過一份家產。
是日夜裏,藍煙帳子中,陸沉驟然停下作,著懷裏水眸瀲灩、惹人憐的娘子,眸幽沉,克製著、低聲問:“夫人瞞著我藏了宅院田地,還是涼州外數百裏之地的,可是打算與我和離?”
確有此打算的宋嫿暗暗一驚,可麵上卻不顯,搭搭勾纏住他的脖頸,委屈至極。
“那時我以為夫君回來復仇,遲早會將我趕出門,這才留了後路。”
娘子一泣,陸沉便沒了轍,明知這是敷衍他的謊話,卻還是俯下吻去眼角淚花,溫聲哄勸。
“不趕你走。”
“也絕不和離。”
第2章
轟隆隆!
霍嚓!
頂空驟然劈開兩聲清厲巨響,夜幕沉重落下,將全晟京罩進一片幽暗。
積聚整日的暴雨傾瀉而下,劈劈啪啪砸在了青瓦片上,宛若萬千鐵騎踏在耳畔,震得屋裏人心驚膽。
雲府,一襲明紅正穿行在雨簾中,磅礴雨勢也毫沒能減緩的步子,黑錦靴踏在青石板路上,水珠飛濺起,沾擺,瞬時變得笨重不堪。
雲朝蘭頂著暴雨奔至芙蕖苑,恰好撞見燕兒端了湯盅從屋子裏走出,忙抬袖去麵上雨珠,逮住人急切問:“阿姐現如何了?”
“二姑娘。”燕兒福了福,遂地輕嘆,“姑娘得知賜婚之事便嚇暈過去,好不容易醒來,又火急火燎去了夫人那裏安一番,回來後便獨自悶在被子裏哭了許久,這會兒倒是哭累睡下了。”
聽罷擔憂愈甚,雲朝蘭正要越過人去推門,不料卻被燕兒輕聲攔下。
“二姑娘剛淋了雨,還是先隨奴婢去沐浴換幹裳吧,免得染了寒氣。姑娘見您這般,也是要心疼的。”
杵立思忖須臾,也覺燕兒所言極是,雲朝蘭點點頭,憂心地看一眼閉的雕花門,便隨在後頭去往浴房。
可待沐浴完再折回,那扇門依舊閉,屋瞧不見丁點亮。立在門前,秋風吹來,頃刻散盡上的熱氣。
雲朝蘭不多猶豫,推門悄步。
憑借記憶和屋外進的微,尋到床前,穿過輕紗帷帳,卻一眼瞧見被褥高高聳起,窩在裏頭的小子時不時抖兩下。
顯然人是醒著的,微微皺眉,小心翼翼掀開被褥。
本以為看見的,會是一張哭得梨花帶雨的傷心臉,不料卻先是道天青暖鉆進視線,待雲朝蘭適應,接著便清楚瞧見了在被窩裏的那顆茸茸腦袋。
弓著、仰起小臉正慌看,白纖細的兩隻手尚死死捂著話本,似是生怕被誰發現。
雲朝蘭愣怔住。
隨後反應過來,角一,有些哭笑不得,明知故問:“阿姐在做什麽?”
“阿蘭,是你啊!”
雲朝芙也看清來人,登時鬆口氣,骨碌爬起坐好,將那顆夜明珠攥在掌心,一臉地高興。
“我還以為是燕兒呢。”
“阿姐這是又瞞著燕兒,夜裏不睡覺?”幾下蹬開繡鞋,雲朝蘭也鉆上床榻,拿起話本左右瞧兩眼,然後又無甚興趣地放下,“阿姐竟還有心思看閑書,看來是我白擔心一場了。”
“才不是……”
撇撇,將話本擱到一旁,雲朝芙輕嘆,“方才做了噩夢,醒來後便再睡不著,又怕想得多了難,這才翻起話本的。”
“阿姐不願嫁?”聞言斂起笑鬧心思,雲朝蘭端得一臉認真,“那我陪阿姐去找爹爹,爹爹若去求,聖上或許能收回決定。”
夜明珠的幽靜灑在的麵龐上,多添了份脆弱易碎,雲朝芙苦笑搖頭。
“聖命難違,何況對方還是那位將軍,戰功赫赫,眼下又值州大勝,爹爹若真去了,不論與不,君臣之間必生嫌隙,不妥。”
正是念及此,醒來才會立即去爹娘屋裏,一來是為安娘親,二來也是為阻攔爹爹。爹爹向來疼們姐妹,隻要說句不願,怕是丟乃至得罪聖上,也是要將這事駁回的。
“阿蘭放心,阿姐已想通了。”
牽起雲朝蘭有些冰涼的手,含笑安,“反正有爹爹撐腰,嫁到將軍府裏也沒人敢欺負我。再說將軍,若不能同他和如琴瑟,那便做到相敬如賓。你也說過,將軍為國殺敵,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嫁過去未必有我們想的那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