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朝芙也從那聲“姐夫”裏回神，盈盈一笑。

    “娘親誤會了，是將軍本來就很好。”

    雲奕坐於上座，托著茶盞不屑輕哼，“日久才能見人心。”

    “爹爹……”

    原本難得回家一趟，雲朝芙是打算住在自己的院子裏，可耐不住雲奕總要給君行安排客房，江氏和阿蘭又想夜裏跟說幾句己話，於是思來想去，還是將屋子留給了君行住，自己則住進了小妹的院子。

    落下夜幕時，芝蘭苑裏，燈火燃得通明。母三人並排依偎在床上，笑笑鬧鬧說起了閑話。

    “阿芙，你跟娘親老實說說。”

    江氏猶豫停頓下，才將白日不好當麵說的話問出：“你與那將軍當真得好？若不能，娘親和你爹爹還會給你想想辦法的。”

    原先們夫婦是打算在親之日借由將婚事中止，不想君行竟說到做到，竟真趕在行禮前回了府，這才無把柄可拿，可想接回兒的心思卻從未打消過。

    此次歸寧，便是想親口問問兒的想法，也好從頭籌謀籌謀，哪知就見到下馬車那一幕。江氏如今也說不準，到底怎樣才是為兒好了。

    雲朝芙不知其緣由，雖不理解娘親的話，但還是想了想，認真回答。

    “娘親放心，將軍待我很好，話是了點，可也全然不像外人傳得那樣，且事事依我由我。這幾日相下來，兒倒是很滿意這樁親事。”

    “是啊娘親。”念著白日的恩，雲朝蘭也跟著說起好話，“姐夫雖冷冰冰的，但今日切磋時，他非但沒小看我，反倒還認真授我武藝。依我看，坊間那些謠言多半是有心人編排，不過是嫉妒姐夫年名、戰功赫赫。

    ”

    聽兩個小丫頭一左一右幫襯著，江氏無奈又好笑。

    “也不知將軍給你們吃什麽了，竟讓你們這般為他說話。”江氏道，“放心，娘親沒說他不好，今日一瞧，便知是個好孩子。隻不過阿芙，你需得想清楚，為一軍統帥，他注定要義重於，往後數十年裏，你難免要遇上獨自守著將軍府過日子的時候。”

    雲朝芙將頭往江氏懷裏蹭了蹭，喃喃道：“兒明白，兒隻是覺得，將軍的好是可以讓兒忍這一點不好的。”

    話至如此，江氏還有什麽不懂的。這傻兒看得其實比誰都明白，隻不過還是選擇坦然接罷了。

    深嘆口氣，不舍地將兩個丫頭抱。

    “既如此，娘親也不多勸你什麽。本沒想著這樁親事能，親前有許多事就未曾教給你，今日有機會，娘親便一起說了。”

    “娘親要說什麽？”

    “自然是夫妻同房之事，為人妻之事，還有日後為人母……”

    雲朝芙麵頰一熱，半張臉掩進了被窩裏，“娘親，阿芙先睡了，您講給阿蘭聽。”

    睜著大眼正呆床帳的雲朝蘭，一聽這話立即也將雙眼閉上。

    “阿蘭也睡了。”

    “兩個傻丫頭。”江氏忍俊不，在二人的臉蛋上輕輕掐了把，“遲早是要知道的。”

    不過，順其自然倒也不是不可。

    江氏含笑將到邊的話咽下肚，也跟著閉上眼準備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綿綿的聲音響在耳畔。

    “娘親，爹爹最聽您的話，您跟他說說，讓他不要這麽討厭將軍，好不好？”

    江氏揚起角。

    “好，娘親明日就去說，就說他的寶貝兒心疼夫君了。

    ”

    “娘親！”

    雲朝芙登時得麵紅耳赤，用力一扯被子，整個人躲得沒了影。

    第10章

    或是因再回雲府，格外高興了些，翌晨，素來喜睡懶覺的雲朝芙意外地竟沒賴床，跟在江氏後早早爬起。洗漱完畢，趁那翁婿二人上早朝還未歸的工夫，領著燕兒便回了芙蕖苑，打算將親那日沒能帶走的兩箱子話本也給捎過去。

    雖已在慢慢適應將軍府的一切，可當回到雲府及這間住了十五載之久的院子時，撲麵來的悉和安心還是難以比擬。

    燕兒收拾東西，便叉起腰像個不會停下的陀螺，繞著屋裏屋外來回轉，頗有要將每個角落都銘刻於心的架勢。直至轉得累了才消停，靠在人榻上又可憐兮兮錘起。

    雪白的小拳頭有一搭沒一搭敲著時，恰逢打掃的婢子，看們忙活，雲朝芙詫異問：“今日不是已收拾過嗎？為何還要再來一遍？”

    婢子們聞言麵麵相覷。

    “回姑娘，奴婢們每日都是在這個時辰才打掃的。”

    ……也就是說，今日尚未收拾過？

    雲朝芙撐著子坐起。

    那為何方才轉悠的時候，瞧見屋子裏這樣整潔？尤其是床鋪，齊齊整整，連條皺痕都不見，看著像是沒有人用過，與每日起、像跟人打過一架後的模樣截然不同。

    忙又追問：“那昨日將軍可是住在這？”

    婢子們這回倒是毫不猶豫應聲道“是”。

    頷首將人屏退，若有所思地靠回榻上。

    那床鋪是將軍收拾的？可不太理解為何將軍還得自己收拾床鋪。

    思忖許久，雲朝芙才堪堪有了些許思路。愣了愣，麵詫異。但隨之，一片鬱跟覆上的眉眼，令那份俏和明都瞬時黯淡了好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