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音,薄遠山突然轉過頭,看見手裏拎著一份熱粥的陸翊。
他逆著站著,秦煙看不見他臉上的表,隻看見他手裏的那份打包來的粥,散發著微微的熱氣,氤氳得他的臉,失去了平日裏的溫潤。
“陸翊!”
薄遠山嗬斥出聲。
陸翊順手將粥放在門口的桌麵上,低聲說:“姑父,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秦煙!”
“你胡鬧!”
“綁匪是要煙兒一個人拿著錢去贖孩子,你去了,被綁匪看見怎麽辦?”
陸翊眸閃了閃,低聲開口:“我會小心!”
說著,陸翊又指了指秦煙,低聲說:“秦煙已經知道了茵茵的消息,就算是休息也休息不好,所以還不如讓我們先去把孩子贖回來!”
“姑父,我是經過深思慮,才這麽決定的!請您相信我,我不會讓秦煙和茵茵有任何危險!”
薄遠山:“……”
他側了側頭,對上了秦煙那雙泛紅的眼眶。
拗不過他們,薄遠山歎了一口氣,隻能點頭同意。
“那你們……萬事小心!”
秦煙見狀,險些落淚。
穿著病服往前走了幾步,因為虛弱,的步伐看上去不是很穩,幸虧陸翊手扶了一把秦煙,才不至於讓跌倒。
“秦煙,你要不要換件服?”
秦煙搖了搖頭,茵茵被人綁架著,哪裏還有心思換服,就隻想快一點見到的孩子!
的臉蒼白得厲害,陸翊皺了皺眉,扣著秦煙手臂的大掌微微用了點力道。
走到樓梯口,秦煙的腳步突然停住,回頭看向薄遠山,音淺淺地開口:“爸,打電話給警局,讓他們上山繼續找雲深吧。”
薄遠山的手了,他不可置信抬頭看向秦煙。
似乎沒想到竟然會說出來這種話。
“煙兒,你不用這麽委曲求全……”
秦煙搖頭,低聲說:“不是,我不能因為別人要殺我,就把自己也變殺人兇手。”
“爸,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我知道沒了雲深,您和媽會有多傷心。”
“所以,讓搜救隊上山吧!”
畢竟山上各個區塌陷進去一大半兒,薄雲深一個人在山上,如果沒有搜救隊,他可能很難下山!
薄遠山低了低頭。
秦煙的話在他的心裏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各種複雜的緒,紛紛湧上心頭,薄遠山沒有執意反對,聲音有些幹:“如果那個畜生能活著回來,我一定會讓他向你們母下跪道歉。”
“煙兒,謝謝你!”
秦煙斂睫,經曆了這樣的事,足夠對薄雲深死心了。
就算是有些事,放不下,秦煙也決定,和薄雲深拉開距離。
沒有將薄遠山的這句話放在心上。
反而是站在秦煙邊的陸翊,乍一聽到秦煙的話,他臉沉了沉,抿的薄刀刃一般森寒。
就算秦煙知道薄雲深要殺,還是決定放過薄雲深!
並且讓薄遠山派人去山上救他!
除了,還能有什麽其他的理由嗎?!
……
岸尚公館。
薄雲深醒來時,目正對上暗灰的天花板。
他上的服換了一套,躺在的被褥裏,脊背上的傷也不痛了,舒適得宛如一場夢境。
從那張大床上坐起來,薄雲深瞇了瞇狹長的眼眸,目對上了一個悉的影。
臥室的格局薄雲深很悉,不就是顧瑾言的公寓?
聽見靜,顧瑾言回了回頭,桃花眼閃了閃,齒間溢出來一笑意:“老薄,你可算是醒了!”
“你這次可要好好謝謝我,要不是我調了直升機及時趕到,你肯定就沒命了!”
耳邊一片轟鳴,顧瑾言的話刺在薄雲深的耳朵裏,一句又一句。
“你是不知道,當時況有多麽危急,我到楓林區的時候,你就漂在一個大水坑邊上!”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呢!”
“要不是你被一樹枝掛著,早就沉下去了!”
“我跟你說,救援隊撈出來的,差點就不是你薄雲深,而是被泡爛的薄雲深了!”
薄雲深的頭很沉,他剛醒過來,意識還停留在那個模糊期,顧瑾言又鮮見薄雲深這麽狼狽,除了取笑他,顧不上更多。
“老薄,我記得你不是遊泳不錯的嗎?當初還在國的遊泳比賽裏拿過獎!”
“差點淹死在一個水坑裏,可真夠丟人的,我勸你趕賄賂我,否則,你這樣的榮事跡,我一定給你好好宣揚宣揚!”
說著,顧瑾言的目對上了薄雲深那張蒼白的俊臉,他擰了擰眉心,桃花眼裏帶著幾分認真:“你哪裏不舒服?”
顧瑾言有些擔心,畢竟薄雲深在水坑裏泡了那麽久,上大傷小傷不斷。
加上醒來之後又沒說話,不會是傷了腦子吧?
想著,顧瑾言又問:
“老薄,你為什麽會在楓林區?你不是在石林區給我打的電話麽?”
“石林區的救助站很安全,也沒有山塌陷波及,你是想不通找死還是咋的,非要往外麵跑?”
顧瑾言說著,就有些納悶兒了。
老薄平時看上去睿智的,方向也一向不錯,這次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他帶著薄雲深出去之後,楓林區整個都塌陷了下去,薄雲深真是差一點就把自己給玩死了!
顧瑾言嘰嘰喳喳個沒完,薄雲深的意識總算被他給了回來,大抵是顧瑾言說話的時候,畫麵太重,薄雲深霍然想起,他本來是在山上的!
薄雲深四下環顧一周,聲音嘶啞:“秦煙呢?”
顧瑾言一愣,“什麽秦煙?”
薄雲深的一僵,他瞇著眼睛看向顧瑾言,聲線驟然抬高:“水坑裏沒有撈到別人?”
“撈什麽人?我救了你,就趕撤了。天氣那麽惡劣,誰知道會不會再次下雨。”
“大哥,我調的直升機哎,冒著掉腦袋的危險,瞞著我爺爺調的直升機!”
“我告訴你,就那片破地方,除了我本沒人去!”
“要不是我帶著你離開得快,我們倆都要被落石埋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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