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被噎住，晃了晃手裡的酒杯，低低解釋道：“對不起，可我也沒辦法不是嗎。”

岑蓁別開臉，冷冷地：“沒人你，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追岑蓁的那四年裡，宋看得最多的就是清冷疏離的模樣，像高高在上的白玫瑰，多的是為前仆後繼的下臣。他花盡心思地追，這半年來好不容易得到的笑臉，這一刻又仿佛回到從前。

宋突然便有些煩躁，抑著聲音道：“別這麼較真好嗎？你還不是摟著孟梵川進來了？剛剛那些來搭訕你給你名片的，我看你不都收下了？”

剛剛的確有幾個男的過來給了岑蓁名片，但岑蓁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社場上，總不能連最基本的禮節都沒有。

但岑蓁這會兒不想解釋這個，皺了皺眉，“孟……梵川？”

敏銳地聽到這個“孟”姓，岑蓁覺得不對勁。

宋不知道為什麼表現得這麼意外，“怎麼，你挽著孟家二爺進來，難道不知道人家什麼？”

岑蓁：“……”

——孟家二爺。

這幾個字淹沒在周遭的喧囂中，旁人本聽不見。

卻咣鐺一聲，重重砸到了岑蓁腦子裡。

怪不得剛剛那幾個的要來問關於孟二爺的事，跟著他一起進來，們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們是認識的，相的。

岑蓁所有表僵在臉上，手心迅速泛出的汗。

昨天不小心闖他的試間，今天又借他的名參加晚宴，甚至還說了為他而來，想認識他那樣的話……

岑蓁連呼吸都不平穩了，下意識抬眸，卻沒看到孟梵川在場的影。

他不知道去了哪兒。

但這讓岑蓁莫名松了口氣，趕放下酒杯對宋說：“我出去一下。”

岑蓁打算將所有窘迫和尷尬停在這裡，最好再也不要和這位份尊貴的爺見面，朝晚宴大門的方向悄悄離開，剛繞過一群賓客，便被一道黑影悠悠攔在面前。

“喝杯東西喝這麼久？”

“……”真是冤家路窄。

他聲音漫不經心，岑蓁的心跳卻激烈如鼓。

用盡演技保持鎮定道：“對不起，我有點事要先離開了。”

孟梵川看腕間的手表，“這麼早？”

“嗯。”

“好，不過。”孟梵川微頓，不慌不忙地提醒，“岑小姐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沒做。”

岑蓁被問住，納悶抬起頭，“什麼？”

男人手執酒杯，定定看兩眼，而後很輕地勾起角，

“岑小姐不是說——”

“要跟我認識一下嗎。”

岑蓁：“……”

第4章

岑蓁“就此打住”的好幻想終究還是被孟梵川一句話破功。

盡管有著被老師都稱讚的演技傍，此刻岑蓁也難掩浮到臉頰的尷尬，努力想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一點，像剛剛華洵那樣，只是一個玩笑而已。

可他們有什麼，開得上這樣的玩笑？

更何況岑蓁也不知道，孟梵川眼下這麼說是真的想完的“願”，還是在揶揄有眼無珠，天真可笑。

岑蓁的心逐漸平靜下來，事已至此，頓了頓，乾脆便大方出手，“你好，孟爺。”

孟梵川的目始終停在岑蓁臉上，看這短暫十多秒裡的愣怔，懊惱，尷尬，再到最後的平靜。

莫名生有趣。

他懶懶回握過去，“幸會，岑小姐。”

男人的掌心微涼有力，相短暫的一兩秒就回了手。

岑蓁不想起初次和沈澤生見面時，那人握著自己半分鍾都不松開的場景。與他的輕浮比起來，這位孟爺似乎還算紳士。

“其實……我之前只是想跟你找些話題。”岑蓁還是想為自己解釋一下，不是那種削尖腦袋想去認識有錢爺的人，更無心攀附他這顆大樹。

岑蓁不確定孟梵川能不能懂的意思，等了會，卻見那人垂首笑了笑，“那就當我想認識岑小姐好了。”

他的笑意並不達眼底，看著便有種漫不經心的疏離，好像是隨口那麼一說，並沒太走心。

可像他這樣份背景的人原本就是自帶距離的，若是輕易太真，倒顯得虛假。

岑蓁便也應酬式地彎，“孟爺太客氣了。”

兩人正說著，華洵突然從岑蓁後冒了出來，“岑小姐原來在這，我正想帶你去那邊喝兩杯。”

岑蓁沒，華洵微怔，扭頭便看到站在一側的孟梵川。

華洵嘖了聲，明白了什麼似的，拍拍孟梵川的肩，“別這麼小氣，就借幾分鍾，帶認識個朋友。”

說完生怕孟梵川不同意似的，催促他，“我爺爺來了，剛剛還在那邊找你。”

孟梵川沒搭理他，隨手從路過的侍應生手裡拿了杯香檳，走前朝岑蓁側了側眸，“岑小姐現在應該沒事要急著走了？”

岑蓁：“……”

岑蓁知道孟梵川早就看穿自己離開的目的，眼下兩人既已算是“認識”了，的確沒必要走了。

略微尷尬地點了點頭，而後目送他離開。

直到兩人拉開一段距離，孟梵川站到了人群的那頭，岑蓁繃的才慢慢放松下來。

……原來這就是北城那個諱莫如深的孟家的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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