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拿著抹布著遲書麵前的桌子,問遲書想吃什麽,他看了看牆,一點胃口也沒有,“隨便上一屜包子,一會打包兩屜包子,現在包,餡料要放的最足,別放薑,價格你隨便要,隻要做的好吃就行。”
“好。”老板娘笑嗬嗬的,“結婚了給老婆孩子帶的吧,這麽仔細,你太太可真幸福,看看我家的那位,生活了四十多年,還是不會疼老婆。”
遲書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真好,四十年。”
盛聞知道他在想什麽,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老板娘拿來一屜包子,順便贈送了一碗蛋花湯,或許是覺得遲書看起來很好說話,便聊著家常,“看你的長相,南方人吧,你太太呢?”
“馬來人。”遲書一雙漆黑的眼睛掃過盛聞。
盛聞的那碗豆漿終於能喝了,他舀了一勺,目淡淡的掃過去,“是汕城人,生的比較白,很怕冷。”
老板娘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知道兩個人說的是不是一個人,隻是隨口說了一句,“汕城啊,那不是個好地方。”
老板在一旁喊著,“水開了,快放包子,你怎麽一直跟人家聊,人家嫌著呢,你這麽話癆。”
雖然是責備的話語,卻是帶著笑說的。
老板娘踩著小碎步就去了,一時間飛狗跳,滿是市井氣。
遲書拿了一雙筷子,隨手一掰,不出意外的又是歪了的。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是餘溫的?”遲書拿著筷子吃著包子,很足,幾滴油水落在他的大上。
“很早就知道了,而且清楚究竟是誰。”盛聞喝著豆漿,“沒跟你說嗎?”
“我猜大概是那次去拜佛的時候,那時候就渾渾噩噩的。”遲書吃著包子,兩個人坐在一起,竟然格外的和諧,“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麽要替我瞞著出海殺人的事?想等著餘溫將孩子生下來?”
“是,我不想管你的死活,但餘溫太差了,有任何刺激的話,都可能會流產。”盛聞帶著能掌握一切的優越,“醫生建議他流產,非要留下這個孩子,我能做的,就是護住。”
或許是病還沒好,他聽到這話,胃裏一陣翻湧,難怪的這麽虛弱,這是拿著自己的命在賭能平安的生下孩子。
仿佛那一刻,之前所有的歡喜,都煙消雲散了。
“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跟無關,殺人放火的事我全認,什麽也沒做過。”遲書再也咽不下去一口包子,“我知道一切瞞不住了,我認罪。”
盛聞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帶著幾分嘲弄,“也說所有的事都是做的,也要承認一切。”
遲書眼睫垂下來,眼瞼一圈淡淡的暗影,“一個人能做什麽,跟無關。”
盛聞一碗豆漿十分鍾愣是沒喝完一半,“我跟你不一樣,我站在今天的位置上,足夠護住,如果你想保全,那請給我個完的故事,我的律師會將你的故事變為事實。”
遲書想煙,等盛聞遞給他,他發現自己早沒有煙癮了,連煙都生疏了。
…………
此時的家,卻是一陣雨腥風,荀之被他老子打了十幾子,他疼的趴在地上大喊大。
“你這畜生,告訴過你不惹事,咱們公司的幾個人怎麽又進去了?你讓他們收拾誰了,咱們家才安定了多久,你進監獄的時候,你媽都哭什麽樣了。”
“我跟那個姓周的有仇,就稍微教訓了他一頓,我已經讓律師過去了,那幾個人有沒有真殺人,馬上就能出來了。”
“我問你,這件事是不是盛聞讓你做的?”父看著屁開花的兒子,又心疼了。
“不是。”荀之一口咬定,“就看不慣那個姓王的雜碎。”
父什麽都清楚,“盛聞是你爹啊,你這麽維護他,對他唯命是從的,我才是你親爹。”
荀之笑的像是個傻子,“爹是不是親的不一定,但那個一定是我親哥。”
“你都快家離家的人了,一點也不安分,快從地上滾起來。”父歎了口氣,“你們兩個什麽時候結婚啊,我很你媽還等著抱孫子呢,等你有了孩子,以後也有擔當了。”
荀之微微的撇了一下,“我們關係不錯的,我再提提結婚的事。”
“我也不挑了,誰讓你喜歡,自己的事自己做主。”餘父念叨了兩句,這時候手機響了,他現在已經退休了,平常也就幾個好友出去釣魚。
一大清早的,他接起電話,才聽到了兩句,臉就變了。
他沒注意到,自己的父親已經捂著心口,出十分難的樣子了。
荀之在一旁念叨,“老東西,你心髒不好,就別去釣魚了,以後我跟芝芝結婚了,生幾個大胖娃娃,你這老頭子就在家帶孩子,可不許跟對我一樣非打即罵了,一定要慈一點。”
他父親有心髒病,一家人都不敢大聲說話,也隻有荀之整天氣老爺子,前幾天剛做完手,也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他惹禍的事,拎過來荀之就是一頓罵。
沒想到父一把摔了電話,手機砸在地板上四分五裂,他的手指著荀之的臉,臉青紫,“你這個混賬,這就是你找的朋友,親口說是你教唆殺人,還給警察看了你們的聊天記錄,你個畜生。”
“不可能,我就是開玩笑的,怎麽會?我本沒做過!”荀之備打擊,他沒想到芝芝會這麽狠心,明知道他不會那麽做。
“你自己打電話問……”老爺子指著荀之的臉,整個人直直的往後摔了下去,頭磕在茶幾上,咕咚的一聲。
“爸,你怎麽了?”荀之急的跑過去抱住父親,嚇得魂飛魄散,“快,快救護車。”
保姆趕跑過來,趕打電話,荀之急的滿頭大汗,他這麽沒心沒肺的一個人,此時嚇的跟什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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