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回過頭，不知何時季偉宏已經醒了。

季以檸連忙上前去扶他，卻被他推開了。

“以檸，你太讓我失了。”

對上季偉宏失的目，季以檸渾一僵。

“爸……連你也不理解我嗎？”

這麼做，是為了還他一個公道，以為就算所有人都不理解，至季偉宏會理解。

“我理解你有什麼用？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你翻出來只會影響你的生活，你以後日子還長，你把沈世彥送進去，沈家人報復你怎麼辦？”

他現在沒能力保護，這麼做，只會毀了的一輩子。

“難道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跟沈晏之繼續兩看相厭地過完這輩子才對嗎？”

“你跟不跟他在一起，跟偉宏破產的事沒關係，這件事現在還有沒有辦法挽回？”

季以檸深吸一口氣，“不能，證據我已經給警方了，而且就算能挽回，我也不會回頭。”

季偉宏眼裡閃過怒意，抬頭就要朝季以檸臉上打去。

落下的瞬間，還是心了。

他將抖的手放下，別開眼道：“你走吧，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會去解決，你就當從來都不知道這件事。”

季以檸臉變了變，“爸，你要幹什麼？沈世彥把你害的這麼慘，你還打算放過他？！”

“不是我放過他，是我去求沈家人放過你。”

“我又沒做錯什麼，錯的明明是沈世彥，是包庇沈世彥的沈家！”

季偉宏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是對是錯並不重要，當你站在足夠高的位置，你錯也是對，但現在，你跟沈家作對只會害了自己，所以就算你有理，也是錯的，你明白嗎？”

季以檸搖了搖頭，眼裡都是倔強，“我不明白，爸，我只是想要一個公平。”

“公平是需要代價的，這代價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承擔不起。”

隨著這話落下，病房裡陷一片寂靜。

季以檸看著季偉宏，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所以，沈世彥把季家害破產不需要代價，他策劃的那場事故害得十幾個家庭破碎他不需要代價，我只是想得到公平就要代價，而這個代價是我無法承擔的，對嗎？”

“對！如果無法承沈家的報復，那你就不應該把這件事再翻出來。”

季偉宏神淡漠，臉上是早已接現實的麻木。

他也想要公平，但他知道這個公平他要不起。

他兒有勇氣把證據出去跟沈家對抗，他很驕傲，也很欣。

但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強者為尊，當不夠強的時候，堅持公平也是一種錯。

以前他有能力保護他，後來雖然季家破產了，但季以檸嫁給了沈晏之，沈晏之也能保護，所以季偉宏就沒有教過這些。

現在，他覺得是時候讓兒從這件事中長。

“爸，既然公平需要代價，而我的未來和命就是代價，我願意賭上未來和命去要這個公平。”

“啪！”

季偉宏那掌終究是落在了臉上，他抖著收回手，怒道：“你以為賭上未來和命就能得到公平了？那我現在告訴你，你賭上所有都不會讓沈世彥得到應有的懲罰，這種世界就是弱強食，你如果要一意孤行，我們就斷絕父關係！”

季以檸後退了幾步，看著季偉宏的目也變得失。

“爸，你變了，變得我覺得陌生。”

說完，轉直接跑出了病房。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溫敬紅這時候皺眉道：“偉宏，你就是以前太寵著以檸了，才慣出這個子，做事太不計較後果……”

“敬紅，無論如何，以檸是我兒，做的有不對的地方我跟你道歉，但我不希你當著我的面說。”

溫敬紅臉一僵，索一甩手，“行行行，我不說了，都說當後媽難，怎麼做都兩面不是人，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季偉宏皺了皺眉，神有些無奈，“我沒有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生病這兩年我盡心盡力地照顧你，也沒有苛待你兒，這次闖出這麼大的禍，我不過是說一兩句就不行了？”

看著溫敬紅咄咄人的神，季偉宏有些煩躁，把頭轉向一邊沒再說話。

溫敬紅頓時更加生氣，忍不住開始絮絮叨叨地說這幾年自己照顧季偉宏有多辛苦。

忍了幾分鐘後，季偉宏終於忍不下去，怒道：“你照顧我是辛苦，但偉宏沒破產之前，我給你的不夠多嗎？我兒再怎麼樣也不到你來說！”

溫敬紅冷笑了一聲，“好，那你以後讓來照顧你吧！也別讓我照顧你了！”

說完，溫敬紅就氣憤的轉離開。

隨著病房門被狠狠摔上，病房裡也恢復安靜。

季偉宏嘆了一口氣，拿起邊的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離開醫院之後，季以檸直接約時薇出來喝酒。

知道跟沈晏之離婚後，時薇雙眸都瞪大了。

“真的？！他同意跟你離婚？！”

季以檸從包裡把離婚證拿出來遞到面前，“看到這個你總信了吧。”

時薇翻開離婚證，終於相信了季以檸的話，還給之後拿起酒杯跟了一下。

“來，為了慶祝你功離婚，我們今天不醉不歸！”

季以檸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怎麼回事？離婚不是一件好事嗎？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啊。”

季以檸端起酒喝了一口，把自己跟季偉宏吵架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聽完後，時薇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把沈晏之父親送進去的事，我也聽說了……其實站在季伯父的角度，他也是為你好，你們都沒有錯，錯的是沈家人。”

季以檸苦笑了一下，雙眸有些紅，“我沒有怪他，我只是覺得難過，他了這麼大的委屈，我卻沒辦法給他討回公道。”

時薇輕輕拍了拍的背，聲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如果是我，我應該沒有你的勇氣，但你爸說的也是對的。”

憑季以檸現在的能力，想討回公道太難了。

對和季家來說這不公平，但不公平又能怎麼樣呢？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每天都有不公平的事發生。

想得到公平對待，就要努力讓自己變強。

見季以檸垂眸沒有說話，時薇開口勸，“明天去跟你爸道個歉，然後再跟他商量一下這件事怎麼解決吧，你如果真的死咬著沈世彥不放，我怕沈家人會對付你。”

“而且，對現在的你和季伯父來說，早日治好他的病，然後努力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季以檸閉了閉眼，心裡有種無力。

所有人都說不應該對付沈世彥，難道真的做錯了嗎？

可，只是想要一個公平啊……

不知過了多久，才開口：“薇薇，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跟我爸道歉。”

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但不想季偉宏為自己擔驚怕，更何況他現在的越來越差，也不想再刺激他。

“這就對了，來，乾杯！慶祝你甩掉渣男，重獲新生！”

不知喝了多，最後季以檸跟時薇直接睡在了包廂裡。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八點多。

季以檸剛開啟手機，就看到有十幾個溫敬紅的未接來電，臉一變，連忙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