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數雙目齊齊撞,只是那眼神里的恨仇各有不同。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何大人不必有所忌諱,這其中該理清楚的都得理清楚,可別含糊了。”
蘇珍珍毫不留的說完,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何大人有些為難,宋世清也沉默著,氣氛又從劍拔弩張變得微妙繃起來。
宋世清沉默良久,終是抬頭對蘇珍珍道:“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蘇珍珍沒有拒絕,倒是想聽聽宋世清要說出什麼話來。
何大人見兩方愿意自己通,頓時就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怕自己夾在中間難做人,蘇娘子是藥王谷的唯一弟子,不說一本事不可小覷,就是這江湖地位也不容小覷的,而這位宋公子又是京城來的,朝廷背景深厚,隨便一個都不是他能輕易得罪的。
兩個人走到方才蘇珍珍和何大人把脈的地方,宋世清停下腳步,抬頭看著蘇珍珍,眼神里帶著幾分歉意:“小娘子,這件事實在是抱歉,是我沒有看住,這才給你惹出了這樣的麻煩。”
蘇珍珍聽著,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你是爹嗎,你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守著?什麼你沒看住,既然這樣,你是不是應該拿繩子將拴在你的腰帶上啊,宋公子,別說我不顧從前的,我和你是有,我和可沒什麼,事到這個地步,也沒什麼好說了吧?”
宋世清被堵得口一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平靜了幾息,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將自己方才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小娘子,這件事不管怎麼樣我也有責任,你教訓的也對,只是有些是你恐怕不知道,我姑母林夫人,乃是兵部尚書林大人的嫡妻,我姑父姑母膝下只有霜霜一個兒,因此若掌珠,即便我答應讓你們治的罪,我姑父姑母也定然不會答應的。”
這話什麼意思?
蘇珍珍狠狠吸納了兩口氣,這才勉強憋下心頭的火氣。
當然知道林大人是兵部尚書,這事兒早就查到了,本來就不是什麼。
可就算是皇子皇孫犯了事兒,也是要關宗人府的,宋世清這口氣,卻像是篤定了不了林霜霜似的。
蘇珍珍從來就不是一個能激的人,越激就越認死理兒。
看著宋世清,角微翹:“既然這樣,那就不妨試試吧,我就不信這件事兒還沒地方說去,慶元縣不行,我就告到徐州去,我就不信了。”
宋世清呆了呆,看著蘇珍珍這樣倔強的樣子,他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小娘子,你和我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你就一點也不肯相信我?”
“宋公子此話差矣,我并不是不相信林公子,而是這件事,我一定要個公道。”蘇珍珍分寸不讓,“林小姐到底是為什麼,一定要為難我,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了,我相信宋公子應該也已經查清楚了,朱家那些硝石哪兒來的吧?我也不過是發現了林小姐送我的開業大禮,不敢貿然收下還回去的,不知道怎麼就著了,這件事若是我沒有發現呢?”
蘇珍珍說著,聲音帶著幾分咄咄人的味道:“宋公子也不必嚇唬我,不就是林大人是兵部尚書手攬大權嗎?他想要保他的兒,我想要保我家人的太平,我們各憑實力。”
“當真就沒有一點回轉的余地了?”宋世清聲音沉重的問道。
蘇珍珍笑了笑,沒有再回答什麼,答案卻已經很明白了。
何大人正滿心焦灼的猜測著兩個人談的怎麼樣了,蘇珍珍就率先一步走了出來,走在后面的宋世清微微垂著頭,一張俊逸的面孔上著幾分失意,看樣子這是談得不怎麼樣啊。
蘇珍珍沖何大人笑了笑,打眼瞥向已經站了起來,滿眼都是勝利曙的林霜霜,角譏諷的勾了起來。
宋世清看向林霜霜,兩個人對視了幾息,宋世清輕輕的嘆息了一聲,看向何大人:“何大人,這件事我知道的確是舍妹做的不好,只是舍妹自就有弱疾,怕是不得這牢獄之苦。”
“若是擔心這個,宋公子大可放心,林小姐這邊,我若是方便,隨時過來照拂一二,我的醫,想必林公子也有所了解吧?”
蘇珍珍直接堵住了這個,不給宋世清一的機會。
宋世清抬頭對上一如既往堅定的目,頭一滾,咽下一口唾沫,他有些掙扎的又看了林霜霜一眼,林霜霜一張臉上頓時盛滿惶恐,擔心宋世清真的會妥協。
“那舍妹就請何大人多多照拂了,這件事先緩兩天吧。”
緩兩天?是想等京城那邊來人吧?
蘇珍珍也知道,按照靖安的律令,林霜霜做的事,是要流放三百里的,雖然也不算遠,可上背了這樣的罪名,那以后也別想嫁什麼好人家了,而且犯人臉上都得刺青,林霜霜的罪名一旦坐實了,以后一輩子都得生活在污點之下。
林霜霜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頓時渾都如篩糠似的抖了起來。
從來沒有如此的后悔來到慶元縣牛王村,認識了蘇珍珍,以及后來發生的這一切,都讓覺得像是一場噩夢,為什麼要來這兒?
在京城,還是的天之,高高在上,被不知多的人羨慕嫉妒,可來到這里之后,就仿佛從云間墜污泥,越翻騰就陷得越深。
“表哥,娘親不會讓你這樣對我的,你怎麼能容許他們這樣對我!”
林霜霜聲淚俱下,被衙役帶了下去,宋世清也有些看不過去,別過臉去。
看見林霜霜被帶下去,蘇珍珍不由長長的了一口氣,得趁林霜霜被關起來,京城那邊還沒來人之前,把孩子們轉移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安全地方。
現在必須做出一副面對大軍來襲準備,雖然是穿書過來的,知道這個世界很多未來的事,又有空間傍,醫毒都是自己保命的籌碼,可沒有辦法同時顧及太多,林家也絕對不是之前對付的那些小嘍啰,因而必須及早的做出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