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娘娘有請

老太監趕扶起娘娘，定妃也顧不上自己，趕又上前抱住兒子，哭天抹淚道：“老天爺，這是怎回事兒啊？早晨出門還好好的……”

“莫非是忽然得了癔癥？又是像中了邪。”老太監猜測道。

“那還愣著幹什麼？快去請太醫，請法師啊！”定妃鬢發散的尖道：“還要快去把皇上請來！”

這最後一句療效十分顯著，齊王聽了，登時就不瘋了。

“別，別跟父皇說！”他驚慌的抬起頭來。

“畜生，你作了什麼業？”定妃這下明白了，立馬放開了兒子，著自己的肚子。

可任怎麼問，朱榑都像個扎葫蘆，什麼都不說。

當娘的哪有治不了兒子的？

定妃馬上了幾個小火者進來，把殿下按到杌子上，子一，出兩片腚來。

然後親手揮舞藤條，狠狠打起來。

通常，用不了十下，齊王殿下就撂了。

這次居然撐到了三十下才崩潰求饒，可見事態之嚴重。

“說，到底怎麼回事兒？”達定妃氣籲籲丟下染的藤條，惡狠狠問道。

這會兒妝也花了，頭髮也散了，嗓子也啞了，整一兇神惡煞，哪有半分麗可言？

“老六，老六是我推水裡的……”朱榑趴在杌子上，有氣無力道。

心裡卻隻覺一陣解。這陣子他嚇得整宿整宿睡不著覺。小小年紀黑眼圈都出來了，實在太煎熬了。

“什麼，是你？！”達定妃登時又炸了。這陣子，鬧得宮裡犬不寧的罪魁禍首在這裡！

“你是要上天嗎？！”撿起藤條又要打。

老太監趕攔住。“娘娘，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事兒了！”

“我想給娘報仇，以為這樣娘就會高興。”朱榑也不傻，趕大聲辯解道：

“而且我只是想讓他變落湯，出個大醜。沒想殺他啊！只是後來我嚇壞了，就跑開了……”

“伱個蠢貨還解釋？這種事，打死都不能認！”定妃氣得口生疼，指著老太監幾個，惡狠狠道：

“你們幾個敢出去講，本宮殺你們全家！”

宦們嚇得面如土，忙稱不敢。世中過來的人，沒一個心慈手的，說殺你全家，就殺你全家！

“晚了……”卻聽朱榑小聲說道。

西稍間裡，登時針落可聞。

定妃定定神，揮手斥退了幾個小火者，隻留那心腹老太監在旁。

這才恨聲問兒子：“你個蠢貨，不會跟人承認了吧？”

“老六已經知道了。”齊王小聲道。

“他看到你了？”定妃切齒道：“看到了你也不認，誰會信個十歲孩子的話？！”

“他沒看見……”

定妃聞言剛要松口氣，卻聽齊王又大氣道：“可他說劉先生看見了，也是劉先生親口告訴他的。”

“劉先生？”定妃回想一下，大本堂只有一位先生姓劉，但怎麼可能。“不會是劉基吧？”

“就是他。”齊王點下頭。

“胡說，劉先生神仙般的人，早就不理俗務了！哪會管這些破事？！”定妃斷然不信。

“可，老六他，就是這麼說的。”

“他那是詐你呢，蠢材！”定妃狠狠一指頭，在兒子腦門上，直接乾出個印子。

“他有那心眼兒嗎？”齊王難以置信。他素來瞧不起憨憨的六哥，覺得除了二哥，最蠢的就是老六了。

“你都被人家嚇尿子了，到底是誰缺心眼？”定妃一手著肚子，一手著心口。恨不得再多隻手，一突突直跳的太。

在人險惡的陳友諒宮裡混過，知道這時候不能輕舉妄，得想清楚利害再說。

好在留給的時間足夠多的，足夠讓把事仔仔細細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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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日頭西斜時，已經重新麗起來的定妃娘娘，吩咐老太監道：

“侯公公，你去把楚王殿下請來。”

打算來個死不認帳，然後嚇唬住老六，讓這小子不敢放屁。

“是。”

“另外，你再親自去找劉先生一趟，給殿下補個假。”定妃頓一頓，又低聲道：“再向他告一狀，就說楚王汙蔑我兒，看看他什麼反應。”

“是。”侯太監請示道：“可要是劉先生什麼都不知，豈不節外生枝？”

“放心，劉先生是不會多管閑事的。”定妃十分篤定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為何落到今天這地步？”

“娘娘說的是。”侯太監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所以我本不相信，劉先生會多多舌。”定妃冷冷道：“只是以防萬一，還是得確定一下。”

“娘娘真是太穩健了。”侯太監忙奉上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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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牌時分，大本堂響起了散學的雲板聲。

“哎呀，終於又熬過去一天！”燕王個懶腰，回頭對朱楨笑道：“怎樣，還疼嗎？”

“能不疼嗎？”朱楨沒好氣的看看左手，見還是有些紅腫。

他終究還是被劉伯溫打了手心。

“來，我再給你抹點藥膏。”五哥亮出個小瓷瓶。“這是張仲景的方子，我又加了幾位藥調製而。雖然開始會有一點點疼，但效果更好了，保準一晚上就消腫。”

是億點點疼好吧！朱楨暗暗吐槽，對五哥的好意敬謝不敏道：

“不用了，其實已經不疼了。我就是惱火啊，他怎麼敢打大明的親王？就不怕我去告訴父皇嗎？”

“你最好別。父皇知道了，只會說打得好！”五哥忙阻止他這個愚蠢念頭。

“然後再揍你一頓更狠的。”朱棣接話道：“你是大明的親王不假，但首先是父皇的兒子。父皇那暴脾氣一上來，好家夥，連大哥都逃不了打。”

“是嗎……”朱楨小臉都垮了。

“所以打鐵還需自，我們必須提高自己的抗擊打能力。”朱棣攬著他肩，一邊往外走，一邊傳授經驗道：

“不是哥哥我自誇，在挨打這方面，沒有人比我更擅長了。”

“四哥是把手心和屁都練出老繭來，沒個幾年苦功夫，你可練不。”五哥也推銷自己的辦法道：“還是用我的藥吧……”

朱楨聽得一愣一愣，甚至搞不清他倆是不是在耍自己。

說話間，三人出了大本堂。

太子隻上午時在文華殿讀書，下午便去武英殿，跟著父皇實習去了，所以回去時只有他們仨。

侯太監早候在文華門外了，見三位殿下有說有笑出來。趕上前叩首之後，恭聲對朱楨道：

“楚王殿下，我家娘娘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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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