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六娘告狀

“大哥？”李存義一聽急眼了。“恁還嫌咱家被抓的不夠啊？非得讓人家一鍋端了才高興？”

“你懂個屁！”李善長也顧不上兄友弟恭了，破口大罵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他麼拎不清！

“上位那是順昌逆亡的千古一帝！咱們沒出馬腳則罷，一旦出馬腳來，那就趕老老實實坦白從寬！

“上位要查，就讓他查個痛快。遮遮掩掩只會惹上位生氣，一把掀了桌子，咱都不用吃飯了！”

“可這樣李祺、李祐，還有丁斌他們……”李存義還是一臉苦相。

“他們是罪有應得，他們是咎由自取！”李善長咆哮道：“老夫說了多遍了，遷都之前要收斂，要克制，要夾著尾做人！可你們呢，一個個全都當耳旁風，奉違，胡作非為！在當慣了土皇帝，都忘了誰才是真正的皇帝了！”

“可是……”李存義還想再勸。

“可是個屁！你還想造反不？告訴伱，湯和已經神奇的痊愈了，的軍隊咱們一個也調不了！”李善長低吼道：“都滾出去，老夫要寫請罪表！”

“唉，是。”李存義低著頭出去。

“爹……”李祺淚眼婆娑的卻賴著不肯走，他聽說牢裡很可怕的。尤其對他這種貌如花的公子哥來說……

“唉……”李善長對自己寄予厚的長子，還是要多說兩句的。“你不用怕，有什麼事你表哥會幫你扛下來的。再說你是我李善長的長子，未來的韓國公，皇上會給你面子的，最多小懲大誡，焉知非福。”

頓一頓，他又道：“但越是這樣，你就越得端正態度，要是讓皇上覺著你有恃無恐，那就壞菜了。”

“明白了，爹。”李祺終於虛心教，又有些擔心老父親道：“爹，那會不會牽連到你？”

“不會的，為父正不怕影子斜，經得起查。”李善長淡淡道：“再說，遷都已是箭在弦上，皇上總不能在這節骨眼上臨陣換帥吧？”

“那就好，那就好……”李祺松口氣，給父親磕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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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卻說五位殿下滿載而歸，回了興福宮。

哥幾個一合計，先把李祐和丁斌給藍玉看押，反正這倆人的份也不怕被滅口。

又趕讓醫給沈六娘診治。

萬幸，醫看過後，說這姑娘無甚大礙，就是頭髮燒焦保不住了。

“嘿，那真鹵蛋了。”晉王一聽樂了。

“還能再長的。”老吳無奈道。三哥永遠改不了幸災樂禍這病。

“吳王殿下說的對。”醫點點頭道：“另外的臉有輕微燙傷，不過用了太醫院製的燒傷藥，非但不會毀容，皮反而還會更潔。”

“不錯，那還真是賺到了。”老三聞言很開心，他一直為搭檔配不上自己的貌而苦惱。

“皇上駕到。”這時門口響起一聲高唱。

眾人趕恭迎聖駕。朱樉五個雖然行禮如儀，卻不跟父皇做眼神流。

朱元璋帶著太子走進來，看到兒子們還對自己答不理，他鬱悶的哼一聲道：“咱不是來看你們的，咱是來看苦主的。”

沈六娘便配合著睜開眼，現在一張臉紅黑焦糊，頭髮如燒過的野草，樣子看上去要多慘有多慘。

“這位姑娘，皇上來看你了。”吳公公便對介紹道。

“皇上……”沈六娘掙扎著要起。

“都這樣了，免了。”朱元璋擺擺手，吳公公給搬了把椅子，在床邊坐定道：“前天，是你告的狀？”

“是。”沈六娘聲音微弱道。

“咱就在這兒，你有什麼冤，隻管道來。”朱元璋沉聲說。

沈六娘便將前番對哥幾個講過的案，原原本本講給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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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起先一聽是沈萬三的孫，本來還有些不喜。他媽的沈萬三明明元朝就死了，卻讓咱背上迫害財主的罵名。

但他很快便被沈家的悲慘遭遇震驚了。

“你說那大銅鍾，還有中都城牆，不是百姓自願捐的？”朱元璋下意識問一句，說完自己都覺得可笑。

“我們被迫變賣家產，背井離鄉，來到還要盡盤剝，傾家產的不在數，原本家底雄厚的也快要支撐不下去了，再要心甘願的捐獻家產，實在是做不到啊，還請皇上恕罪。”

沈六娘已經一無所有，自然一無所懼，今天就是要將心中塊壘，當著最合適的人一吐而盡。

“唉……”朱元璋臊得臉紅，忙接著問道：“那你們不答應的話……”

“不答應，就會忽然有人跳出來，誣告我們，曾經資助過張士誠。”沈六娘道：“然後府便把人抓起來嚴刑拷打。要麼吐出雙倍的錢財來，要麼就被定罪，然後送去修中都！”

“那還好吧……”朱元璋有些艱難道：“咱下過旨意，所有服勞役的犯人，待中都城竣工，便都可以無罪開釋了。”

“誰能活到那天？！”沈六娘哂笑一聲，看向朱樉和朱棣道：“他們倆都是親歷過中都工地的真面目的。皇上不妨問問自己的兒子，換了他們，有沒有信心活到竣工？”

趁著哥幾個去救人的功夫，朱標已經將弟弟們的所見所聞，稟報了父皇。

所以朱元璋才坐不住了，第一時間來看沈六娘。

朱元璋便看著老二老四。“你們說呢？”

“沒，沒有。”老二搖搖頭，一見到父皇他結的病便會加重，所以只能指老四了。

“父皇，沈六娘沒誇張，整個中都工地，就是個人間煉獄，所有民夫都被、疲勞、疫病折磨的生不如死，隨時都有民夫倒斃於地，很久沒人收。我們只在城裡轉了小半天，就至看到幾十。”

朱棣早就想把這些況稟報給父皇，語帶悲憤道：“就算強力壯，過了這一切，也未必能活到竣工。因為監工的文武員，隻一味追求又快又好，一旦稍稍達不到標準，就會被嚴厲懲！

“我和二哥親眼看到，只是因為一工程不達標，整個小隊的民夫便被暴打一通，然後拉到街上死！對了，下令殺人的，就是我們帶回來的那個丁斌！”

“這麼拿民夫不當人，人手還能夠嗎？”朱元璋費解問道：“咱看紫城已經基本完工，外城也已經幹了個七七八八了呀。”

“因為他們瘋了一樣抓壯丁啊！”朱棣道：“而我跟二哥，只是因為長得高大了些，就被他們安了個細的罪名抓起來！

“在牢裡好多都是我們這種況，稀裡糊塗被抓起來，隨便安個罪名，就統統送去工地消耗掉！”

ps.第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