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小神算，預判你的預判

聽了林的提醒，朱楨這才示意二哥，給金濤腳底下墊個杌子。

兩腳一踩實，金濤的雙手終於恢復了知覺，趕抓住繩索套，大口大口的氣。

其實為了防止意外，老六給他套的是死扣，本沒有勒。但金濤已經嚇尿了，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點。

“怎麼樣，金舍人，親驗之後，”老六這才來到他面前，昂著頭問道：“現在知道人被吊起來，能不能抬起胳膊了？”

金濤不由自主使勁搖頭。

“那我再問你一遍，黃公公到底是怎麼死的？”朱楨毒蛇般死死盯著金濤。老六那張臉，明明還是個孩子，但配上這樣瘮人的表和聲音，真的讓人倍恐懼。

“這……”金濤已經被恐懼摧毀，但真相實在乾系太大了，讓他萬難出口。

“看來金舍人，還得再驗驗。”老三獰笑一聲，一腳踢倒了杌子。

窒息的覺再次襲來，金濤終於崩潰的喊道：“別，我說……”

羽林衛士兵的嗩吶，吹得好大聲，完全蓋住了他的喊聲。

~~

杌子再次回到了金舍人腳下，他覺自己的脖子快要斷掉了。

不過既然還有覺，就是沒斷掉。但再來一次，肯定會斷掉的。

“快說。”老六不耐煩的催促道。

“我說我說。”這小孩已經給金舍人造極大的恐懼，他搞不懂對方明明這麼多人，卻讓個最小的孩子審問自己？

“黃侍確實不是自縊的，是被人殺害的……”金舍人萬分艱難的道出真相。

“誰乾的？”哥幾個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關鍵是這一問。

“是，都堂諸公一起下的命令，”金濤說完，又補充道：“當時崔院君在耽羅還沒回京，所以跟他沒關系。”

“都堂武臣為什麼要殺黃公公？”老六厲聲追問。

“因為他不肯幫高麗瞞……”金濤咽口唾沫，一臉死媽相道：“都堂諸公只能出此下策了。”

“什麼？”哥幾個齊聲追問。

“唉……”金濤歎口氣，剛要開口，卻見那小孩卻抬手示意。

“你先別說，讓我猜一猜。”只聽朱楨幽幽道：“是不是，你們高麗王死了？”

“嚇？伱怎麼知道的？”金濤震驚的看著老六，顯然是默認了。

“我就是知道。”老六高深莫測的一笑。

‘牛！’哥幾個默默豎起大拇指，老六現在堪稱‘小神算’了。

殊不知，老六的靈來自《霜花店》……

“而且我還知道，是他一手組建的子弟衛，那些貌如花的年輕人，弒殺了他。”朱楨語氣愈發篤定道。

“啊，原來天朝真的已經知道了？”這下金濤深信不疑了。

“當然了，我朝耳目遍布天下，高麗王遇刺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沒有耳聞呢？”朱楨煞有介事的忽悠道：

“但此事太過離奇，以至於吾皇難以置信，所以才派出使團，以買馬的名義來一看究竟。”

“原來如此，我就說麼，怎麼會突然來買馬呢？”金濤愈加篤定道。

‘我，我艸……’老二聞言不吃了一驚，剛想問問老六，父皇還給我們下過這樣的旨意？

話沒出口，腚上便吃了老三一腳，老二趕閉。

“二哥，你去守著門，別讓金舍人的手下衝進來。”老六吩咐道。

“唉。”老二也知道自己杵這兒，除了添沒別的用，趕乖乖閃一邊兒去。

~~

幸好那金舍人背對著老二，沒看到剛才的一幕。

所以他不知道老六在詐自己，反而對老六話深信不疑。

“我就說麼，這麼大的事，怎麼能瞞得住？”金濤長長一歎，出如釋重負的表，再也不用糾結了。

“可笑都堂諸公自作聰明，其實不過是一群井底之蛙，被井上的人看得的。”

“我們皇上對高麗王印象很不錯，覺得他知天命，識大。”老六擺擺手，示意哥哥們把他放下來，還讓林給他倒杯水。

自己也在他對面坐定，開始給金濤甜棗吃道：“皇上對金舍人你，印象更不錯，時常提起來，說沒想到在高麗這種窮鄉僻壤，還能出金濤這樣的人才，真是太難得了。

“我們太子殿下對你更是讚不絕口，說當時若非你至孝親老，一定會留下你在邊。”

“皇上和太子真的對小臣這般看重？”金濤激的熱淚盈眶，卻仍有些難以置信。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豈敢編排皇上和太子？那可是欺君之罪！”老六說著，從袖中掏出一份告，遞給金濤道：

“這是啟程時，太子殿下親手給我的。他說，自己一直留著你的告，就是指著有一天，你能再回大明，好再留你做。”

老六說著歎口氣道：“但一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想必你也在高麗飛黃騰達，出將相了，不可能再回大明。所以讓我把這個轉給你，留個念想。”

金濤雙膝跪地，雙手接過，一看，正是自己的告。

所謂告，也就是委任狀。

在告的空白，太子還題了一首詩贈予他。

‘瑯寰駐錦韉，幸識海東賢。萬裡乘槎使，三生扣石緣。’

看著那首太子親筆題詩，金濤銘五，痛哭失聲，朝著南方使勁磕頭。

“小臣愧對太子殿下啊，殿下錯了，小臣不是海東賢、小臣意志不堅，功名滿腦，小臣不配啊……”

看著哭狗的‘海東賢’，哥幾個神都有些古怪。尤其是老五……

大哥給老六這份告時，他可是在場的，上頭哪有什麼贈詩啊？

要不是為了弟弟們，太子哪還記得這高麗棒子是哪位？

這首詩，本就是今兒一早，老六讓老五寫上去的。然後還又吹又烤，做舊了一番。

沒想到居然能把金濤這樣。

也許，這就是騙人的最高境界吧。九九是真的，只有最關鍵的一下是假的，自然不會引起懷疑。

“現在，可以給我們講一講，高麗發生的故事了？”待那金濤平複下來，朱楨也恢復了人畜無害的笑臉。

“我全都說，不會有半句瞞，不然小臣怎麼對得起太子厚？”金濤重重點頭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