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2章 換命

“咱當時跟他義正言辭的說了很多很多，說自己是個不一樣的皇帝，自己最恨特權。要是特權的存在，會讓大明朝最終變元朝，那就誰都不要有特權了！”朱元璋痛苦的拍著自己的大道：

“最後咱跟他發誓說，日後我兒子要是有殺人放火的，咱一樣不饒他！”

說著他滿臉痛苦的看向馬皇后道：“你說說，老十的罪過百倍於胡天賜，咱要是饒了他，那不是要讓胡惟庸在地底下活活再笑死一遍嗎？”

“……”馬皇后點點頭，沉默半晌，方緩緩道：“我明白了，雖然我的想法不會變……”說著深吸口氣，強迫自己說道：

“但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不會怪你。”

話沒說完，馬皇后便垂首掩面，淚水滾滾，已是肝腸寸斷了。

“哎呀，秀英不哭不哭。”朱元璋趕舉手想用袖子給馬皇后臉，忽然想到這邊剛過，便換了另一邊的袖子，一邊給淚，一邊安道：“總有法子的，總有法子的。伱這子骨本來就不好，可不能這麼難過……”

說著他長籲短歎，難過的都快掉淚了：“這皇帝是真不好當啊，尤其是再攤上幾個逆子，真要把人活活難為死……”

“這件事上你沒錯，是我們娘們給你添的。”馬皇后見狀趕反握住他的手，又著他的頭，安他道：“對不起啊重八，讓你為難了……”

馬皇后這一安，朱元璋滿肚子的苦水都勾出來了，捶頓足道：“你說咱能不難嗎，不管怎麼選，都比殺了咱還難啊！”

兩口子正對頭安著彼此，忽然外頭響起急促的敲門聲：“皇上皇后不好了，寧妃娘娘沒了！”

“什麼？！”朱元璋聞言面大變，兩口子猛地站起來，馬皇后隻覺一陣天旋地轉，朱元璋趕扶住。

“你沒事吧？”

“顧不上，趕去壽昌宮。”馬皇后咬著，強撐著往外走。

“快把轎子抬到殿門口來！”朱元璋趕忙吆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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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兩口子一坐上輦，就不斷催促快走。抬轎的淨軍一路小跑，沒多會兒便趕到了郭寧妃所居的壽昌宮。

輦剛落地，朱元璋就扶著馬皇后下來，快步往裡走。

壽昌宮的管事牌子陸太監在宮門口跪迎。

“怎麼回事？我不是特意讓你們看好寧妃娘娘嗎？！”馬皇后扶著額頭質問道。

“回皇后，老奴今晚都沒敢下值，一直帶人小心照看著我家娘娘。”陸太監如喪考妣道：“一直到了夜裡，娘娘說要就寢，我們在邊上睡不著，讓到殿外守著。”

“老奴還想堅持，可娘娘發了脾氣，隻好到殿外聽著靜，心說等娘娘睡著了再進來看著。”陸太監泣道：“誰知就出去那麼一會兒再進來，就用修眉的刀割了腕，呼呼的飆，按也按不住……”

陸太監口齒不清的講述中，朱元璋兩口子來到了郭寧妃的床前。生前喜素雅，所以床品都是淡的，此時卻已經被的全都染了目驚心的暗紅。

便安靜的躺在泊中，臉一片煞白……

“結果太醫趕來時，娘娘已經失過多了，歸天了！”陸太監從旁說完，便嗚嗚哭起來。

看到這一幕，馬皇后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醫，快傳醫！”好在朱元璋一直扶著，沒讓摔著。

宮趕忙上前七手八腳接過皇后娘娘，扶先到外間躺下。

朱元璋怒火攻心，黑著臉四下看看，找到了出氣筒，一指陸太監道：“把這個蠢貨拖出去砍了！”

“啊？！”陸太監大驚失，趕忙跪地求饒道：“皇上饒命啊！老奴已經盡力了，老奴何罪之有啊？！”

“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朱元璋冷哼一聲，吩咐聞命進來的護衛道：“先砍他一隻手去，教他該怎麼正確的止！然後再把他腦袋砍了！”

“是！”侍衛應一聲，上前便將陸太監拖出去，陸太監還想哀求，被直接卸了下，聲音都發不出來……

朱元璋又擺擺手，宮人們便全都退出去。

寢殿中很快安靜下來，隻留他一個人看著郭寧妃。

他緩緩坐在染的床上，慢慢出手來，著郭寧妃冰冷的面頰，忍了一晚上的眼淚，便再也忍不住了。一滴一滴滴落在郭寧妃的額頭上。

“你說你怎麼這麼傻啊，為了那麼個畜生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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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就這麼坐在郭寧妃的床邊，怔怔的出神。一直到四更鼓響，他才猛然回過神來。

扶著欄桿緩緩站起來，他看了郭寧妃最後一眼，長歎一聲道：“罷了，咱不能讓你白死……”

說完他便頹然轉，低下了高昂的頭顱，整個人的氣神都沒了。

從寢出來，他去看了看馬皇后。下半夜時太醫稟報過，是大悲大痛，神明失守導致的暈厥，已經為針灸過，讓就勢睡一大覺，醒過來就會好很多。

他的作已經夠輕的了，馬皇后卻還是睜開了眼，定定的看著他。

朱元璋點點頭，嘶聲道：“放心休息吧。”

馬皇后這才如釋重負的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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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上朝時，看到宮裡掛起的素縞，心裡都在暗暗猜測，不知道到底哪位貴人沒了。

等到皇帝升坐，他們發現連朱元璋也換上了青角帶，這下全都驚呆了，心說難道是皇后娘娘？

不過朱元璋也沒有讓他們猜測，一上來便對武前列的郭英低聲道：“武定侯，你妹妹昨天晚上沒了……”

郭英撲通跪在地上，錯愕的合不攏：“好端端的，怎麼會？！”

“是自盡的。”朱元璋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悲痛道：“因為想拿自己的命換老十那個畜生一條命。”

“啊？！”饒是郭英經百戰，一時間也無法接這破天驚的噩耗，呆在那裡不知該說什麼。

群臣也驚訝的忍不住頭接耳起來，他們對山東的發生的事都有所耳聞，聽說昨天魯王兩口子才剛被押解回京，沒想到就發生了這檔子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