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1章 老六要來了

這都快過年了，朱楨還在山東。

其實他本打算跟押送老七的隊伍一起返京的，但不住山東員的苦求，老賊也寫信留他在山東再待幾個月。

上上下下都很清楚，只有他在山東鎮著，孔家孟家才會老實，朝廷的新政才能順利推行。

朱楨隻好無奈答應。其實他也是為了補償老七老十，對山東百姓的虧欠。

好在以大學生為主的新政員，能力也遠非當初在江西時可比，他們從九月平之後開始，僅用了三個月就完了全省的黃冊編篡工作。

當然，這也跟山東人口不多有關系……

雖然在歷史上，山東長期是全國人口最稠，經濟最發達，文化最先進的地區，西漢時就有人口三百九十萬戶，一千七百余萬，佔全國的三分之一。

但經過金元兩朝的，山東早已奄奄一息。尤其是元朝後期，宗室之戰，紅巾起義，山東都是主戰場。飽兵災的同時，還為了黃泛區，水旱蝗災頻仍。

結果明初時統計戶口，山東僅剩了三十八萬戶，一百二十六萬人……用‘十不存一’都不足以形容其慘烈。

經過近二十年的休養生息，朱老板又五度從山西等地移民山東，如今全省已經恢復到七十萬戶，將近五百萬人口了。

而且將近半數都是十八歲以下的‘本朝人’，可見朱老板恢復人口的措施還是相當得力的。

至於田畝方面，國初時整個山東多是無人之地，朱元璋大力采取獎勵墾荒的措施，給種子給耕牛，誰種了算誰的。

他還斥巨資興修水利，每年在山東開塘堰數千，疏通河流數百，修建陂渠堤岸數百，工程量之大遠超歷朝歷代。

山東百姓又勤勞肯吃苦，趕上了好時代，自然迸發出無窮的力量，經過近二十年的開墾，基本上已經將因戰饉拋荒的土地，全都複墾。

經過初步測量，全省耕地面積已經達到了六千萬畝，達到宋朝的兩倍，更不用說元朝了……

真可謂生機，萬競發！

也難怪朱老板在聽說山東民變後，會毫不擔心演變叛。老百姓怎麼可能放著好日子不過，跟人造反呢？

有人說兩個藩王不是把老百姓折磨的厲害嗎？但老百姓都是從元朝過來的，跟元朝那些王公貴族一比，他們只能算小巫見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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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政推進勢如破竹，進臘月時，編訂裡甲工作也完了，只剩清丈田畝的工作還在收尾。

朱楨便下令所有人到地頭上去協助清丈，軍隊也一起上陣，爭取在過年前，一鼓作氣將所有實地測量的工作完。

至於後續的覆核工作，以及編制魚鱗圖冊，可以留在年後慢慢搞起。

朱楨也跟朱老板匯報說，自己和兩個兄弟打算在實地測量完後，結束山東之行，爭取回京過年。

朱老板很快就回信了，原則上同意了他的請求，只是讓他順便去趟北平——雖然北平在山東北面，而南京在山東南面，無論如何也算不上順道，但朱楨卻推辭不得。

因為朱老板告訴朱楨，他嶽父徐達病重，命他代表自己前往北平探，如果可以的話，就把徐達接回南京治療。

這種事，朱楨如何能不答應？

他便讓十一十二先行回京，自己則火速北上。

十一十二卻說，父皇要求他們就藩之前一直跟著六哥，而且他倆也不想離開他。

朱楨其實也舍不得這兩個小子，便帶上他們一起去見識見識北境的酷寒。

三人便頂著呼嘯的北風，策馬朝北平趕去。

一路上的雪就沒停過，時而零零碎碎、飄飄散散，落在上便看不見；時而紛紛揚揚、洋洋灑灑，讓人看不清眼前一丈外。天地間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山川河流，都變了渾然一的雪原。

一行人就在這白雪的世界中艱難的跋涉。幸虧新修的道筆直通暢，讓他們不至於迷路，每隔六十裡還有驛站給他們歇腳。他們這才沒有誤了行程，大年二十八這天，抵達了通州……

通州大營也是征虜大軍的中軍所在。燕王就藩之後，為了讓婿不活在自己影下，徐達便把自己的征虜大將軍府搬到了通州。

不過他病倒之後，燕王夫婦也全都搬了過來。

燕王妃日夜照料父親，朱棣則坐鎮大將軍府，替嶽父署理起軍中事務來。

經過幾年的磨礪，朱棣早已長為一名可以獨當一面的大將。自從署理大將軍一職後，他事一直井井有條，變不驚，深得兵好評。

但從前幾天開始，他忽然就有些慌裡慌張，時不時一個人碎碎念。朱能、丘福幾個親信偶爾能聽到一兩，好像在自我檢討這些年來犯的錯……

“王爺這是怎了？”幾人忍不住小聲嘀咕道：“怎麼盡翻自個的陳年舊帳開了？”

“不知道啊。”眾人搖頭道：“王爺那天還讓我們自己好好想想，都乾過什麼不法的事呢。”

“這種事別說沒乾，就是幹了也不能承認啊。”

“覺王爺就像要去投案自首一樣。”

“別瞎說。”丘福眼尖，看到王爺黑著臉從節堂裡出來，趕讓眾人閉。

“你們過來。”朱棣冷冷看了他們一眼，轉又進去了。

幾人心說壞了，讓王爺聽到了，便惴惴的跟著進去。

進去節堂後，朱棣示意關上門，然後對眾人發火道：“本王都跟你們說了幾天了，為什麼沒有一個人來找我自首？非要讓本王重舊業，挨個查你們個底朝天嗎？！”

“王爺，到底是啥事啊？恁好歹給我們個底，啥也不說就讓我們自首？”朱能丘福幾個苦著臉道：

“我們都不知道該招啥啊？”

“本王早就說過了！跟著本王來北平之後，你們乾過的所有的不法之事！”朱棣兩眼一瞪道。

“沒，沒有……”眾人便紛紛搖頭道：“在王爺和大將軍眼皮子底下，我們哪敢來？”

朱棣卻是不信的，厲聲說道：

“我告訴你們，過兩天我六弟就要來了！你們不要害本王！現在承認了，我還可以幫你們屁。要是等他來了，休怪我跟你們鐵面無，絕對不會保伱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