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章 奪門
事不宜遲,藍玉留下五百人駐守千戶所,以斷絕通,防止萬一有人路過,發現千戶所是空的。
他則帶著大部隊,在那賴兔的帶領下,連夜冒雪趕往慶州。
大軍在賴兔配合下,輕易的拔掉了沿途兩個哨所,於次日四更時分抵達了慶州城附近。
這一帶風果然小了不,只有雪落無聲,近兩萬大軍在城頭微弱燈的指引下,悄然進了慶州城外的一廢棄軍營中。
之前徐野驢就介紹過這裡,這裡是當年守衛金國皇帝的武衛軍駐地,在元朝就廢棄了,只剩一片殘垣斷壁,不過用來藏行跡完全沒問題。
藍玉命大軍在廢軍營中抓休息,人和馬都吃些食,養蓄銳,迎接天亮後的大戰。
他則親自帶著五百選鋒,披著白的鬥篷,穿著以木為框架,用生皮帶子編織的雪掌,無聲無息的潛伏至二裡外的南城門下。
及至近前,才能看清當年金朝鼎盛時期修築的慶州城牆確實高大,加之連月大雪,城牆上結了厚厚一層冰,想靠繩索爬上去,無異於癡人說夢,只能老老實實的執行原計劃了。
藍玉便和將士們,輕手輕腳的每人挖一個雪坑,把自己藏進去,然後將白鬥篷蓋在上頭,這樣既能寒,又可以蔽自己。
其間,城頭巡夜的士兵來回了幾趟,都沒有發現城下的異。這很正常,因為他們本就沒往城外瞧一眼,一個個凍得鵪鶉似的著脖子,隻想應付完了差事趕回屋烤火去。
渾然不知,下頭已經埋伏好了明軍……
一切準備停當,五百選鋒就和藍玉一起,靜靜的趴在雪坑裡等待天亮。
~~
將士們不知等了多久,覺自己都快要凍僵了,鬥篷上的積雪也越來越厚。擔心作過大,會讓鬥篷上的積雪塌落,驚了城頭的守軍,他們便一不,咬牙撐著。
終於,眼前的城牆越來越清晰,漸漸出了它真實的面貌……土黃的城磚外,還覆了一層厚厚的冰殼。那是晴天時雪化水,夜裡水又結冰,日積月累的結果。
這時,從後傳來一陣集的馬蹄聲,將士們忍著回頭的衝,等那數十騎來到城門前時,才看到來的正是負責賺開城門的弟兄。
他們穿著從蒙古人上下來的皮皮帽,棉蒙古袍,簇擁著賴兔來到城下。
城上的守軍也終於聽到靜,用蒙語大聲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用漢話回答。”藍玉的義子馬澄,在賴兔後低聲道。
“我是賴兔!”賴兔便用漢語高聲道:“誰在當值?”
守軍果然聽得懂,也改漢語道:“原來是老賴啊,老子當值。”
“阿魯,快開城門。”賴兔故作焦急道:“我有急事要進城。”
“什麼事,這麼早來門?”阿魯問道。
“我們千戶昨晚吃了沒煮的,沒多會兒就大肚子疼,疼得他滿地打滾,我們隻好連夜帶他進城找大夫!”賴兔一指自己邊一騎道:“快幫幫忙吧,路上他都暈過去了!”
阿魯定睛一看,只見阿隻兔耷拉著腦袋雙目閉,全靠後另一人扶著,才能騎在馬背上。
“哎呀,病的這麼厲害?”阿魯吃驚道:“怎麼看著跟個死人似的?”
“所以說你趕開門啊!”賴兔大聲道:“再拖一會就沒救了!”
“可是……”阿魯一臉為難道:“千戶說了,大王不在,不能隨便開城門呀。”
“你們千戶的意思我懂,”賴兔一揮手道:“告訴他,幫我們個忙,算我們查乾沐倫千戶所欠他個人,再另外送他十壇馬酒!”
“你等等。”阿魯便下去城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跑回來道:“我們千戶說了,都是自己人,什麼酒不酒的。不過你那匹白岔鐵蹄馬,我們千戶喜歡的。”
“……”賴兔登時臉一沉,在草原上,坐騎就是人的命。而且他這匹白岔鐵蹄馬蹄質堅,不易裂,不管走什麼路,都無須釘馬掌,在石遍布的崎嶇山路上也如履平地,是當年吉思汗的怯薛軍的專用馬匹。
如今不僅蒙古人退化了,蒙古馬也退化了,像自己下這種純種的鐵蹄馬,已經十分罕見了。對方居然要他的馬才開門,真是趁火打劫、欺人太甚!
“答應他。”馬澄在他後低喝道:“反正又不是真給他。”
“也對,我怎麼沒想到。”賴兔聞言恍然,低聲自辯道:“都是沒鐵鍋,只能吃半生不的害的。”
其實還真不是,他這是嚴重缺乏維生素引起的大腦反應遲緩,跟吃半生不的關系不大……
然後他沒好氣的對城上道:“好,我這馬就送給你們千戶了,快把城門打開吧。”
“開門開門。”阿魯這才高聲下令。
於是,十個蒙古兵一起力推絞盤上的橫桿,吱呀呀的絞盤轉聲中,沉重的千斤閘開始緩緩升起。
差不多用了盞茶的功夫,城門才升上去,然後城門的士兵將兩大的圓木,置千斤閘兩側槽中頂住,以防千斤閘忽然墜落。
這差不多又是一盞茶功夫,還把二十來個士兵累的像狗一樣,也難怪守軍不願意開城門了。開一回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快進來吧。”阿魯親自來到城門口,迎接賴兔一行,其實主要是迎接他那匹白岔鐵蹄馬。
賴兔等人便簇擁著栩栩如生的阿隻兔策馬上前,這時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裡,唯恐被看出端倪,前功盡棄。
好在阿魯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匹白岔鐵蹄馬上,只見其蹄小而立,敦厚而圓,如墨玉。耳尖頸曲,鹿腹斜,後奇長,真是千裡挑一的好種馬。
阿魯口水都快下來了,及至近前,他便迫不及待去拉賴兔的馬韁道:“來吧,小寶貝。”
誰知這時,寒一閃,賴兔旁邊的一名蒙古兵,居然拔刀向他砍去,阿魯的注意力全都在馬上,猝不及防間,直接被取了首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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