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2章 收買

納哈出部的男丁全都騎馬持弓，烏聚在伏黑山大營北門外，大聲聒噪著要求明軍放人。還放狠話說，不然就要衝進去。

當然真讓他們衝，他們也沒這個膽，伏黑山大營在明軍手裡這一個月，早已經天翻地覆了。北面營牆高達三丈，下面有壕塹，上頭能跑馬，還有兒牆，營門位置還設有甕城。就是讓明軍自己進攻，都頭大如鬥，何況毫無攻城械的蒙古人。

這時，甕城城頭髮出軋軋聲，吊橋緩緩放下。

“大臺吉，現在是衝進去的好機會！”不蘭溪見狀對察罕道：“要不要衝一衝？”

“衝你媽個頭啊！”察罕罵道：“知道什麼甕城嗎？裡頭還有道門，進去就被甕中捉鱉了。”

“哦……”不蘭溪脖子，嘟囔一句道：“那咱們聚在這幹啥？”

“示威懂嗎？”察罕沒好氣道：“向他們施，讓他們放人！”

“他們不放呢？”

“不放咱們就繼續施……他媽的哪來這麼多話？！”察罕狠狠瞪了不蘭溪一眼。

這時吊橋轟的一聲落定，眾人便見觀去而複返，邊上還跟著不蘭溪的老子果來。

兩人後，還有一支明軍的車隊，正趕著大車緩緩往外出。

“阿布！”不蘭溪大一聲，趕迎上去。“你沒事吧，擔心死我了！”

果來昨天跟著納哈出進的明軍大營，他搖搖頭，跟察罕打了個招呼：“大臺吉。”

“平章，我父王呢？他怎麼沒跟你一塊出來？”察罕劈頭問道。

“哦。”果來看一眼觀，答道：“大明的王爺來了，大王在跟王爺見面，說一些很重要的事，過幾天就會回來。”

“那其他人呢？”察罕皺眉問道。

“他們也跟著去了。”果來答道：“讓我先來跟你們報聲平安，省得你們不放心。”

“我父王真的平安嗎？”察罕目沉的問道。

“當然了，明軍多有仰賴太尉的地方，保護他還來不及呢。”觀笑道：“大臺吉不信，隨時可以進去看看太尉。”

“我不去。”察罕斷然道：“誰知道裡頭會不會是陷阱？”

“這話說的，你們都已經歸降了，明軍還設什麼陷阱？豈不是子放屁——多此一舉？”觀大笑道。

“那你們後是什麼東西？”察罕看著那一輛接一輛的大車，有些張了。

“哦，這是王爺犒賞大家的。”觀便招招手，讓軍士推過一輛馬車來，掀開蓋在上頭的布單，出了滿滿一車的鐵鍋。

“哇……”納哈出的族人們登時大張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這可是他們夢寐以求的鐵鍋啊！

被困在山裡這半年多，他們的鍋已經壞了七七八八。現在除了王公貴族之外，就連中層的軍和頭目，都沒得鍋用了……

至於廣大的普通牧民，都多年沒見過這玩意兒了。可想而知他們對一口好鍋，是多麼的！

“王爺聽說了咱們的困難，當即吩咐藍將軍把他營中所有的鐵鍋貢獻出來，先給咱們用上。”便聽觀高聲對眾人道：“不過營中的鐵鍋也是有限的，一家一口鍋分不過來，所以先三家合用一口。”

“哇！”眾人發出了響亮的驚呼聲，三家能得一口鍋，還有這好事兒？

“那麼我們要付出什麼代價呢？”天上掉的餡餅比磨盤還大，以至於他們都不敢張口接。

“都說了，這是王爺犒賞你們的！什麼代價也不需要！”觀高聲道：

“放心吧，北元缺鐵鍋，大明可不缺。等過去以後，在邊市上隨便買，全家一人一口鍋都不問題！”

頓一下，他又道：“王爺還說了，不能隻給伱們鍋，還按人頭每人分米面各二十斤，作為你們安置路上的口糧。”

“哇……”一眾蒙古人紛紛猛掐自己大，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他們離開中原之後，就沒吃過米。

就算偶爾從漢人手裡搶到一些糧食，也都被王公貴族瓜分了，中下層本撈不著一粒米。

“對了，王爺聽說你們普遍長期消化不良，還賞了你們每人二兩茶葉。”誰知還沒完，觀又替朱楨送出第三份大禮。

“哇……”眾蒙古人已經徹底詞窮了，那可是茶葉啊！

在草原上，茶葉可比金子寶貴多了。你問牧民是要二兩金還是二兩茶，他們絕對都會選茶葉，不會選金子。

“全國公，真的每個人都有嗎？”他們著觀。雖然全國公在他們之中威信很高，但他們還是得再確認一遍，以免空歡喜一場。

“我都說了，不分老，人人都有！”觀高聲道：“過關時會經過軍的糧倉，所有人都能領到我說的糧食和茶葉，當然只能領一份，所以誰也不能走回頭路！”

“嗯嗯嗯，有一份我們就謝天謝地了，哪能那麼貪心？”牧民們忙重重點頭：“那不畜生了嗎？”

“好嘞，每三家出個代表。”觀便一揮手道：“好，過來排隊，先把鍋領了吧！”

~~

納哈出的族人們便喜氣洋洋的收起弓箭，開始商量著哪三家一起搭夥。

但也不是誰都高興，比如察罕的臉，就拉的老長。

他能高興就怪了，觀這一面，挾鐵鍋之威，又畫了兩個大餅，直接把族人們的魂兒都勾走了，誰還理會他這個大臺吉？

只是他也知道族人們對鐵鍋的有多瘋狂，不敢公然阻攔他們領鍋，便將觀到一旁：“你過來。”

觀便笑瞇瞇的來到他旁：“大臺吉有何吩咐？”

“你什麼意思？拆臺是吧？”察罕狠狠瞪著他。

“大臺吉何出此言？”觀故作不解。

“別拿我當傻子，你們就是想拿鐵鍋架空我父子。”察罕怒道：“好把我們的部眾都搶過去！”

“哈哈，大臺吉休要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觀不大笑道：“我們王爺又不是草原的王爺，要你的部眾有何用？”

頓一下，他又笑道：“對了，王爺還給大臺吉準備了份禮，你不稀罕就算了。”

“呃……”察罕登時像被攥住的蛤蟆，發不起火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