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7章 原來在這裡

“你要說就他媽早說啊，你現在這個時候說，不就是純純想害死本王嗎？”營帳中，朱楨還在那抱怨個不停。

鄧鐸都已經麻木了，王爺的表演已經到了不要臉的程度……其實他和潁國公為了遠征漠北，已經做了好幾個月的準備了。

“老朽本想等王爺問起再說的。”納哈出小心翼翼道：“結果王爺愣是問都不問，這眼看著就要來不及，所以才……”

“所以才跟本王說？”朱楨白他一眼：“就不考慮考慮我的困難？把本王當什麼了，大怨種嗎？”

“王爺息怒……”納哈出忙道：“大……北元朝廷此時並不在漠北，抓時間還是來得及的。”

“那你倒是說啊，他們到底在哪？”朱楨問道。他能聽到自己張的心跳聲，面上卻盡是不不願。

“是……”納哈出認命的歎了口氣，終於實話實說道：“北元朝廷現在吳王朵兒隻的領地上。”

“……”朱楨不由自主屏住呼吸，聽他解釋。

“當初偉大的吉思汗按照蒙古貴族的傳統分封親族時，將侄子按隻吉歹封為濟南王。他家的封地稱為哈赤溫汗國，便位於太祖弟鐵木格斡赤斤封地的南邊，以兀魯回河流域為中心，南接弘吉剌部駐牧地。”

便聽納哈出如數家珍道：“吳王朵兒隻就是哈赤溫汗國現在的國王……”

“……”朱楨聽得兩眼發直，腦瓜子嗡嗡的，好一會兒才沉聲道：“拿地圖來！”

鄧鐸便趕吩咐一聲，護衛很快送來了一張繳獲自元大都的北疆地圖。

“在哪裡，畫出來。”朱楨遞給納哈出一支炭筆。

“哎。”納哈出在地圖上找了一會，然後在上頭畫了一個圈，把喀爾喀河、貝爾湖、克魯倫河一帶都畫了進去。

“大就在這一片。”

“呼倫貝爾草原？”朱楨一看，便口道。

“哦？”納哈出看一眼朱楨：“這是王爺給起的名字嗎？”

“對。”朱楨點點頭，心說不是我起的，是我上輩子喝牛知道的。不過明軍的目始終盯在漠北和東北，的確忽視了這片地偏僻的大草原。

“我們管這片草原‘哈達陶勒蓋爾’，意為‘草原上的木屋子’。”納哈出道：“這個草原算是漠北的最東端，東依大興安嶺，南面也有沙漠和戈壁阻隔，因此我們從來也沒有聯系過。”

“所以你也不知道那個吳王的位置，更別說北元王廷了？”朱楨皺眉道。

“對。”納哈出點點頭道：“北元朝廷戒心極重，不可能告訴我準確的位置，而且他們的牲口要吃草，必須定時轉移，說了也沒用。”

“不過草原上到都是牧民，他們已經得了吳王的吩咐，只要見到我們就會報上去的，到時自然會有人來引路。”納哈出接著道：“所以隻告訴我們個大的位置就可以。”

“現在要去的是本王的軍隊！”朱楨沒好氣道：“可不會有人給我們引路！”

“那是。”納哈出趕忙點頭。就算明軍穿上他們的服，把頭髮剃他們的樣子，還是能從長相上，一眼就能分辨開來。

“你現在告訴本王這麼大一片地方，讓我的軍隊上哪找去？”朱楨一副嫌棄的模樣，試圖再詐出點有用的報來。

“北元朝廷有十萬大軍，幾十萬之眾呢，帳篷就得十萬頂，這麼大的規模，怎麼可能藏得了行跡？廣派斥候肯定可以找到他們的。”納哈出有些心虛道：“實在不行還可以抓一些牧民問一下，總會有人知道的。”

“你呀你，能靠譜點嗎？”朱楨一臉恨鐵不鋼道。

“這個嘛……”納哈出絞盡腦想了半天，在地圖上標出了兩湖泊道：“這麼大規模的‘汗斡耳朵’，必然要設在大河大湖附近。據說那邊環境最好的有兩，一捕魚兒海，一闊連海子……”

“等會兒！”朱楨忽然大一聲，嚇的納哈出一哆嗦。

“怎麼了？”他聲問道，以為自己又有什麼地方，惹到這位喜怒無常的王爺了。

“你剛才說的第一什麼海？”朱楨強抑著激道。

“捕魚兒海啊。”納哈出道。

“就是這了！”朱楨重重一拍大。

“這兒？”納哈出聽得一愣怔，不解的問道：“王爺是說，汗斡耳朵在捕魚兒海？”

“沒錯！”朱楨再也按捺不住喜悅之，樂得唄兒唄兒直蹦道：“捕魚兒海，老天爺定的，誰也改不了！

“王爺怎麼會知道呢？”納哈出越發不解。

“哈哈哈，我不是說了嗎，老天爺定的！”朱楨高興的手舞足蹈了好一陣，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忙停止發癲，咳嗽一聲道：“後背甚，該洗澡了。”

說完便大笑著揚長而去，鄧鐸同的看一眼納哈出，也趕跟著離開了。

“……”納哈出一腦門子黑線，合著拿我當傻子了嗎這是？！

他從朱楨最後不自的反應中，已經看出對方就是在演自己……這廝本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太他媽想知道北元王廷的下落了。

可笑自己卻被他完的演技騙的一愣一愣，居然還跪下來求著告訴他。

原本應該是他求著自己告訴他才對呀！

這一裡一外，差別可太大了！

正常來講，他是能用這個報，至換到一個大寧都司的。

結果隻換了一個奴兒乾都司，或者緬甸那邊的某煙瘴之地。

雖然都是都司，可差了天壤之別！

這就好比他本來能用自己的限量版奔馳換到一輛賓利，結果讓車販子一通忽悠，隻換到一輛奔奔……簡直是虧到吐！

但現在才回過味兒來，晚了。他已經把和盤托出，再無討價還價的資本，非但不能跟老六發作，還得繼續哄著這位王爺，以免他說話不算話。

他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沒讓老六給自己立個字據，靠口頭的承諾，怎麼能讓他放心？

因為老六在他這裡已經毫無信用可言了……防火防盜防老六，將是他刻骨銘心的座右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