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9章 好大兒
第二天,思父心切的李桂就趕到了耽羅島。
與他同來的還有高麗右布政使金濤,按察使鄭夢周,以及剛上任的都指揮使馮誠。
馮誠在雲南吃了敗仗,被朱老板降為千戶,在軍前戴罪立功。後來定邊之戰是他英勇殺敵,算是洗刷了恥辱。
不過話說回來,在百戰百勝的大明軍中,有了戰敗的汙點,一般就甭指再有出頭之日了。
但馮誠是宋國公的公子,自然屬於不一般的況,所以這才沒兩年,就又當上指揮使了。當然馮勝也不好做的太過,所以讓兒子到這犄角旮旯裡來升遷,以免招惹議,被言彈劾。
~~
“阿爸!”
李桂不愧是武將出,下船之後便一路衝進了總管衙門,經過搜後,直接跪到朱楨面前,抱著他的便哭起來:“十年相隔兩茫茫,可想死孩兒了!”
“……”許是多年沒要飯,朱楨的臉皮有些變薄了,竟到有些恥:“好好,爹也想你,快起來吧。”
“是。”李桂哽咽著起,滿眼孺慕之的著朱楨。“阿爸雄姿英發,風采更勝往昔。”
一旁的沈六娘看得皮疙瘩掉一地,心說這不廢話嗎,十年前王爺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兒啊,你怎麼老了這麼多?”朱楨則有些吃驚的看著李桂。十年不見,他從一個正值壯年的猛男,變了須發花白的老者。
“唉,別提了。”李桂歎氣道:“心力瘁,不累,還整天挨王上罵,被同僚整,能不老嗎?”
“哦,王禑這是長大了,敢欺負我兒了?”朱楨腦海中的高麗王,還是當年那個小孩子。
“是,王上已經弱冠了。”李桂苦笑一聲道:“這些年脾氣愈發暴躁,還聽信一些人的讒言,覺得孩兒要篡國,所以針對我。”說著他淚眼汪汪的看向朱楨道:“阿爸可得為兒臣做主啊。”
“你剛才說被同僚整,指的是金濤還是鄭夢周?”朱楨看一眼剛剛走到大門口的那幾位,低聲問道。
“是鄭夢周。”李桂趕忙答道:“金濤哥跟孩兒一樣忠於大明,我們志同道合。”
“哦?你是說鄭夢周不忠於大明咯?”朱楨幽幽問道。
“……”李桂回頭看一眼走到近前的鄭夢周,咬牙點頭道:“是。”
“好,看為父怎麼給你出氣。”朱楨便淡淡道。
聽得沈六娘忍不住的想吐槽,喂喂,要不要這麼寵啊?是不是出來太久想兒子了?
~~
“臣等拜見王爺,王爺千歲千千歲!”這時,金濤、鄭夢周、馮誠等人來到李桂邊,跪地問安。
“都平吧。”朱楨微微頷首,掃一眼眾人便不悅道:“高麗王怎麼沒來?”
“啊這……”鄭夢周等人一陣錯愕,心說原來剛才李桂先來一步,不是想爹了,而是想給他乾爹喂炮藥啊。
雖然‘王不見王’很正常,但朱楨是天朝親王,而且是僅次於太子的三親王。高麗王只是個郡王,顯然還不夠格跟朱楨玩回避,按說是要前來拜見的。
“回王爺,”鄭夢周隻好著頭皮答道:“我們王上抱恙在床,不能親來拜見王爺,他也十分憾,命微臣向王爺告罪,並呈上薄禮一份,聊表歉意。”
“是這樣麼?”朱楨便微笑看向金濤。
他的目明明清澈溫和如春日溪水,金濤卻登時氣都不勻了。
“這,這……”囁喏了好一陣,也沒吭哧出一個字來。
朱楨也不生氣,便看向好大兒,李桂斷然搖頭道:
“回阿爸,鄭夢周一派胡言,孩兒離京前,還跟王上一起騎過馬,但請他一同來接駕時,他卻堅決說‘不來’。”
“為什麼不來,難道本王能吃了他不?”朱楨慍然問道。
“他說自己為國王,不願意給人磕頭。”李桂便直接給王禑上眼藥道。
“李桂,你休要含噴人!”鄭夢周聞言大怒道:“王上就是病了,已經臥床不起好多天了,哪有力氣跟你騎馬?!”
“呵呵,當著我阿爸的面,你也敢睜眼說瞎話,真是罪該萬死!”李桂與他針鋒相對道。
“都住口。”朱楨哼一聲,兩人全都乖乖閉。然後他又問一遍金濤道:“老金,本王再問伱一遍,他倆到底誰在說謊?”
“當然,你也可以說不知道,放心,本王不會為難你的。”說著他掏出帕子,給金濤一滿頭的大汗道:
“那麼現在,給我個答案吧。”
金濤知道,王爺問的本就不是什麼答案,而是自己的立場。
他終於結束了激烈的思想鬥爭,把心一橫,咬牙道:“漢城伯說得對,鄭廉訪撒謊了,王上……不,王禑本沒病,他就是裝病逃避拜見王爺。”
“金方伯,你!”鄭夢周一張臉登時煞白,急得直跺腳道:“你怎麼能出賣王上呢?!”
“抱歉,鄭廉訪,我是大明的高麗布政使。”金濤下了決心,神態反而輕松了不。
“說得好!”李桂大讚道:“十年前我們就已經是大明的員了,鄭廉訪也一樣!倒是你鄭廉訪,當著大明的,卻吃裡外,白讀了那麼多聖賢書!”
朱楨抬下手,李桂趕再次閉,聽義父沉聲對鄭夢周道:“老鄭,本王一直是很欣賞你的。”
“是,沒有王爺的厚,下也當不上這個按察使。”鄭夢周忙恭聲道。
“但你真的很讓人失,我對你這麼好,你卻欺騙我。”朱楨冷聲道:“還有你那個王上,不只是對本王失禮,連我父皇幾次召見,他都敢借故不去。他心裡頭到底還有沒有大明?他還把自己當大明的臣子嗎?!”
“王上心裡當然有大明,他也一直把自己當大明的藩臣……”鄭夢周也是有膽識的,都這時候了還敢綿裡藏針。
他說王禑是大明的藩臣,就是在提醒朱楨,他們王上可是有自己國家的一國之主。不應該以尋常的規矩要求他們大王。
“他到底是臣子還是藩臣先擱一邊。”朱楨依舊雲淡風輕的對他說道:“剛才,本王給金濤的第二次機會他把握住了。現在本王也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三天之,把王禑帶到本王面前,本王就也原諒你這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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