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5章 安排
朱老板第一時間便召見了老四。
朱棣趕洗刷乾淨,裡裡外外煥然一新,去掉晦氣,在哥幾個的陪同下,走進了久違的乾清宮。
他本來以為會遭到父皇一通臭罵,甚至火氣上來給自己一頓鞭子,也是有可能的。
誰知父皇並沒有罵他,更沒有打他,而是親自走下臺階,扶起了哭淚人的第四子。
“別哭了,你小時候咱怎麼教你的?”朱老板用大拇指給他淚。
“回父皇,願賭要服輸,犯錯要認罰。”朱棣趕忙泣道。
“沒錯。犯了錯就要認罰,罰完了不就掀篇了嗎?”朱元璋使勁拍著他的肩膀道:“你這個強種,可不能就這麼低了頭!記住了,不管是不是親王,你都是朱元璋的兒子!從哪裡跌倒,就得從哪裡爬起來,還得比起上回跳的更高才行!”
“是,兒臣牢記父皇的教誨,絕對不會讓父皇失的!”朱棣重重點頭,得眼圈又紅了。
“你從來沒讓父皇失過。”朱元璋在他耳邊輕聲道:“乾得漂亮,老四!”
朱棣聞言徹底繃不住了,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
朱元璋也是兩眼潤的等他平複下緒,這才悶聲道:“趕去見見母后吧,這陣子都擔心壞了。”
“是!”朱棣應一聲,給朱元璋重重磕了三個頭,道:“兒臣明天就隨六弟離京了,此去一別,不知幾年能再見父皇,你老人家一定要保重龍啊!”
“去去去,別在這煽。”朱元璋差點被他催下淚來,擺擺手道:“老爺們哭哭唧唧的,何統?”
“是!”朱棣趕用袖子胡淚,又給父皇磕了三個頭,這才依依不舍而去。
朱標和朱楨幾個也一起告退,準備陪著老四過去,朱元璋卻住朱楨道:“你就別去湊熱鬧了,留下來陪咱說會兒話。”
“哎。”朱楨應一聲,乖乖留下。
~~
乾清殿中,只剩下皇帝和老六父子。
朱元璋端詳著這個最中意的兒子,好一會兒才低沉道:“真要走了?”
“父皇,不是說了嗎?明年雄英冠禮,兒臣還會回來的。”朱楨輕聲道。
“不是明年,每年都要回來!”朱元璋得寸進尺道:“等到雲南的事了,你就兩頭住。”
朱楨不苦笑道:“那兒臣這一年到頭,就趕路了。”
“是有點強人所難了。”朱元璋便歎氣道:“爹老了,就想多看伱們兩眼……”
“是,父皇。兒臣會多回來的。”朱楨也是心頭一酸,這次他回來最大的,就是一直霸道雄壯、強橫無匹的朱老板,服老了。
“嗯。不管怎麼說,往後你的重心都在雲南了。有些事還是要明確定下來的,以免將來扯皮。”朱元璋點點頭,走到案旁,拿起一本上諭遞給他道:
“咱跟你大哥商量過了,總理海政衙門,就永遠歸你管了,當然每年得上兩千萬兩銀子,朝廷還等米下鍋呢。怎麼樣,有沒有力?”
“只能說還行吧……”朱楨點點頭,並沒有因為剛剛的父子之,放棄習慣哭窮道:“不過目前兩千萬兩銀子,確實已經是海政衙門能拿出來的極限了。再多就揭不開鍋了。”
~~
朱楨這話也算實話。目前海政衙門的利潤主要來自外洋貿易,日本銀山和漕糧海運三部分。
其中外洋貿易佔大頭,每年有三千萬兩左右的進項,但波比較大。尤其是這兩年帖木兒帝國崛起,佔領了波斯和兩河流域,雖然目前還沒有影響到貿易,但這樣的強權會帶來極大的不確定。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哪天忽然翻臉。
至於日本銀山,加上對日貿易,倒是每年能穩定帶來兩千萬兩進項。現在日本被得死死的,倒不用太擔心。
再就是漕糧海運以及附帶的國貿易,也有一千萬兩的收……這塊倒是增長迅速,而且隨著大明國力的上升,不出大的意外,在幾十年都會持續保持增長。
因此海政衙門所有收加起來有六千萬兩的樣子,看似富可敵國,但開銷也大的驚人!
在太倉的總部和國十幾個市舶司,只是其冰山一角。若是加上海外部分,整個海政衙門擁有上萬艘大小船舶,三十余萬水手雇員,以及遍布大明外海和南洋各的十二個港口城市,還有每年造船修船的費用……林林總總加起來差不多就得花掉兩千萬兩。
這還是沒有大的戰事況下,所謂大炮一響黃金萬兩。一旦跟哪個國家乾起仗來,開銷就海了去了!
哦對了,每年還得補雲南幾百萬兩……
所以朱楨能每年能拿出一半以上的利潤上給朝廷,絕對屬於無私奉獻了。
當然,這只是眼下的收支況。未來一旦海政衙門在海外打開新局面,譬如建立歐亞貿易航線,開通南大帆船貿易,乃至進軍北,其收水平勢必會水漲船高。
但那都是將來的事,沒必要現在就和盤托出。
~~
見老六如此勉強,朱老板便主讓步道:“當然了,咱知道你雲南那邊窟窿大,也全都指著海政衙門的收。這樣吧,咱定個規矩,每年兩千萬兩是上限,絕對不會多要你一兩。若是年景不好,你也可以跟朝廷申請蠲免一部分,這樣總行了吧?”
“行,兒臣聽父皇的。”朱楨這才點頭。心裡有些,暗道父皇還真是變了,居然允許講價了。
誰知道不過三秒,就見朱老板一擺手道:
“你先別急,咱還沒說完。咱仔細想過了,你當初請設的九州布政使司和高麗布政使司,這兩個海外省,終究不似雲南那般,與大明渾然一。且都隔山限海,地狹民窮,朝廷難以直管。雖然已經定了派親王出鎮,難免他又今日要賑濟,明日求平叛,朝廷答應的話,負擔太重;不同意的話,藩王又坐鎮不穩,所以都掛在總理海政衙門下吧。以後再設的海外省,也都比照此例,歸海政衙門管轄。”
“父皇的意思是,以後他們的開銷也得海政衙門負責?”朱楨這才明白,老賊為啥強調只要兩千萬兩,原來是還要把這幾個包袱甩給自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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