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守在搶救室門口，林景舟道：“小嫂子，你上是不是也有傷？小夏，你帶小嫂子去找醫生看看，這裏有我在就行。”

    夏特助指引方向：“二夫人，醫生在這邊。”

    時歡不想離開，不錯眼地盯著手室，四肢僵微微發涼：“我沒事，最多就是有點傷和淤青，問題不大，讓我守著他吧。”

    江何深上次進手室，是臍帶移植，那次剛生產完，醒來沒多久，他也做完手被送回病房。但沒有人知道，即使沒有上一次，時歡也不是第一次守著江何深的手。

    上次守著他，是三年前，江知祈出殯那天。

    江家排場很大，群的黑轎車，堵了路，圍了人，在人群中看著，江何深那會兒特別虛弱，強撐著麵，結果葬禮還沒有結束，他就昏倒了，聽到有人議論，說江家兩兄弟，一個進墳墓，一個進搶救室。

    趕去醫院，江家人分為兩撥，一撥送葬，一撥等搶救，假裝是別的手室的病人家屬，也等在手室門口，直到醫生說況暫時穩定住了，才步履蹣跚地離開。

    那是此生度過的，最漫長的兩個小時，而今天，是事件重演。

    林景舟沒有強求，要留就留，隻是想起另一件事：“還沒告訴伯母已經找到二哥，還在家裏擔心。”

    時歡低聲道：“先不要說，等二爺離危險再告訴，母親很容易方寸大。”

    “也是。”

    江何深的傷確實很嚴重，尖銳的石頭如同利刃，刺破他的皮與，隻差一點就要刺破腎髒，醫生甚至下了一次病危通知書，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手室的燈亮了三個小時，時歡等到臉發白，好在最後醫生告訴他們，手功，江何深已經離危險了，那口堵塞在心口的氣，才終於吐出來。

    隨後他們通知了江夫人，江夫人立馬趕到醫院，看到江何深躺在病床上輸輸，昏迷不醒，失控地趴在病床前大哭，林景舟和夏特助都勸不住。

    “何深啊，你怎麽又……你到底要嚇唬媽幾次？你大哥已經走了，你不能再丟下我啊……”

    時歡耳朵嗡嗡響，江夫人的哭喊聲好像隔了一層，聽得不清楚，搖晃了一下，終於也撐不住，暈倒在地。

    “二夫人！”

    ……

    時歡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怪陸離，閃爍變換，看到一張悉的臉，卻分不清是江知祈還是江何深，明明平時一眼就能認出來。

    但的鼻尖一直縈繞著江何深上的腥味，不喃喃呼喊：“二爺，二爺……”

    有一個聲音回答：“我在。”

    再次醒來，時歡已經是躺在江公館2號樓，主臥的床上。

    看著天花板，茫然了好一會兒，明明記得，自己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個畫麵是醫院，怎麽回到家了？

    耳邊響起一道清淡的詢問：“醒了？”

    時歡轉頭，就看到躺在自己邊的江何深，先是麻木，然後驚訝，想要起，結果一，全206塊骨頭都傳來痛，忍不住悶哼一聲。

    “你急什麽？”江何深皺眉，“你挨的那一，後背有很重的淤青，上很多個地方都有傷，沒事別。”

    這點兒傷跟他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呢？

    時歡跪坐在他旁，仔細看他，他的臉依舊蒼白，俊的五帶著虛弱的病態，手背輸著，腰上纏著紗布。

    “二爺，你怎麽不住院啊？”

    “隻是輸上藥，家庭醫生也能做。”江何深很不喜歡住院，醒來的第一時間，就讓夏特助安排車，送他們回公館。

    時歡用指尖輕輕他腰上的紗布，醫生說了九針，他就帶著這麽重的傷，跟那些混混搏鬥。

    江何深睨著的表：“心疼了？”

    時歡抬頭回視：“心疼不應該嗎？”

    雖然聽過不似真似假的甜言語，但這一句，還是讓江何深結滾了一下，他傲慢地抬起下：“比起無用的心疼，不如幫我藥。”

    “他們還沒給你上藥嗎？”

    “我上也有淤青。”不想讓外人他。

    “那藥在哪裏？”

    江何深示意床頭櫃上的袋子。

    這一大袋子都是醫院開的藥，時歡從中找到一管藥膏，認真閱讀說明書，上麵說要先將藥膏在自己手心，再用手心的溫度將藥膏敷在傷，略作停頓，用力地往下捋，反複幾次，就能將淤化開來。

    時歡照做，先卷起江何深的管，他膝蓋有淤青——發誓，真的隻是在藥，然而林爺一來，看了一眼，就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你們這是藥嗎？我怎麽看出了一種晴的覺。”

    來去什麽的。

    時歡即刻將手從江何深的上拿開，尷尬眨眼。

    江何深冷眼掃去。

    林景舟立刻舉手：“我賤，我錯了，你們繼續，我等會兒再來。”

    江何深直接問：“審了麽？”

    問的自然是那些混混。

    林景舟倚著門框，眉梢一揚：“還沒怎麽問呢，那些人往審訊椅上一坐，就一五一十代了，說是齊一海吩咐的。”

    江何深不意外：“果然。”

    時歡看向他：“二爺猜到了？”

    “他們闖進房間的時候，我聽到領頭的那個人，說了一句‘海哥’，所以猜到是喬一海。”江何深神淡漠。

    林景舟彎著，不過笑意未達眼底：“齊一海說，他隻是一時衝，本來沒想對你做什麽，是因為你在宴席上壞了他的好事，他喝了酒，緒上頭，再加上看到陶思薔對你下藥把你迷暈，才突發奇想，覺得可以綁架你勒索點錢，一來可以挽救他的資金鏈，二來上次他找你借錢，你沒借給他，他也想出口氣。”

    江何深眼眸冰涼：“陶思薔怎麽說？”

    “陶思薔說給你下藥，隻是想全陸靜因，沒想到會發生後麵的事，也不知道綁架是喬一海做的。”林景舟簡直忍不住為他們鼓掌，“這對夫妻還真是臥龍雛。”

    時歡聽到那個悉的名字：“陸機長現在沒事吧？”

    “我們在一個廢棄的廠房裏找到的，說什麽都沒發生，我看好像不想人問，也就沒問了。”

    但林景舟其實不太相信什麽都沒發生的，隻是人家孩子都不想說，他又何必多？

    “之後被來的人接走了，剛才我給打電話，說在醫院，語氣倒是正常，還關心了你們的況，讓你們好好養傷，改天來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