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靜因和溫隻都死了的消息,經過夏特助傳到時歡這裏,時歡聽完沉默了很久。
然後拉住江何深的服,低聲說:“幫我,給李倬的家裏人一些錢吧。”
事到如今,除了照顧李倬的家人以外,也沒有別的能替他做的事了。
夏特助說:“已經責罰過看守溫隻的人了,是他們疏忽大意,被溫隻跑了……隻不過,溫隻本來就是鹿城人,在鹿城樹大深,有人來救,也不意外。”
時歡搖頭:“算了,現在再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江何深淡漠地看著夏特助,什麽都沒說,走到窗戶邊。
“我會安頓好李倬的家裏人。”夏特助快速看了江何深一眼,然後就繞過了這個話題,“剛才我過來看到周總的書在前臺辦理出院手續。”
時歡皺眉:“周自珩要出院了?他傷得那麽重,現在出院沒關係嗎?”
“聽說是要回家休養,二夫人不用擔心,他是周家大爺,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
一周後,時歡也可以出院了。
先帶江何深去了溫家,見了溫董,在一起吃了午飯。
飯後江何深陪溫董下棋——時歡都不知道他還會圍棋,兩人殺得有來有回,本來說好了午飯後就走,但溫董難得棋逢對手,興致很高,非留他再多下幾盤,江何深沒有意見,最後他們還留下吃了晚飯。
江何深平時傲的,難得這麽謙遜,溫董原本是喜歡周自珩那樣的,居然對他的印象很不錯。
江何深去洗手間的時候,溫董還拉著時歡的手小聲說:“你之前暗示我,說他的脾氣不太好,這不是好的,阿稚,你不要太苛刻哦。”
時歡哭笑不得,是是是,是苛刻,二爺的脾氣天下第一好。
吃了晚飯,他們就要回禹城了,溫董送他們到門口,依依不舍地擺手,時歡心裏也很不舍:“爺爺,我會給您打電話的,忙完了就來鹿城看你。”
“沒事沒事,你月份越來越大,別來回跑,爺爺也可以去看你。”
“嗯!”
車子行駛起來,將溫家遠遠拋在後麵,時歡歎了口氣,江何深握住的手:“家裏要房車有房車,要私人飛機有私人飛機,你想鹿城了隨時都可以來,用得著這樣麽?”
二爺,反矯第一人呀……時歡彎:“二爺剛才裝得那麽乖,一上車就原形畢。”
乖?這個字眼能用在他上?江何深覺到了侮辱,竟然敢侮辱,那就必須教訓,他住的下,將的腦袋拉過來,直接咬上的。
夏特助非常自覺地將後視鏡往旁邊掰,非禮勿視。
……
他們乘晚上的飛機回禹城,抵達江公館也不是很晚,晚上十點。
但令他們都沒想到的是,江父竟然已經出國了,說是M國那邊,航空聯盟的競選,重新啟了,他要去那邊盯著。
時歡和江何深對視一眼,都認為江父此時離開,不會是因為什麽航空聯盟,多半是因為知道他們在鹿城的所作所為,所以提前回避。
江夫人什麽都不知道,的視角裏,隻是小夫妻吵了一架分開,現在又和好了,所以一起回家,還給帶回了一個小孫子,圍著時歡高興地轉圈:“幾個月了呀?”
時歡道:“四個多快五個月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咬咬再過幾個月就有兄弟姐妹陪伴了。”江夫人雙手合十,欣至極,榮媽也在旁邊地拭淚,高興二爺和二夫人終於修正果了。
江夫人殷切地著時歡,“做過產檢了吧?有沒有說是雙胞胎?”
……雙胞胎?時歡茫然,看向江何深,有這回事兒嗎,二爺?
江何深隻是挑眉。
江夫人愉悅道:“有個說法的呀,父母一方如果是雙胞胎,就有很大概率生下雙胞胎的孩子。”
……這麽說也有點兒道理,江征和江謙是雙胞胎,所以江征生了江何深和江知祈這對雙胞胎。
可是做產檢的時候,醫生沒有跟說是雙胞胎呀,別需要保,胎兒數量應該不用保吧?
時歡又看向江何深,二爺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並不作答——不知道是隨緣幾個都無所謂,還是知道什麽,在故弄玄虛沒有告訴?
時歡自己的肚子,不會真的有雙胞胎……吧?
後來榮媽扶著時歡上樓去看咬咬,江夫人還在客廳裏喜不自,嘮叨著:“明天我就開始準備,嬰兒出生的用品,小床小服什麽的,全都要提前備下,免得到時候手忙腳,還要再多招幾個月嫂,這是最重要的。”
江何深放下杯子,說的卻是:“有件事,我想,還是應該讓您知道。”
江夫人:“什麽事呀?”
“江征這次離開,可能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
江夫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
沉默良久後,才很淡地笑了笑:“你們做什麽事,都不告訴我,但我不是傻子,大概能猜得到一點……何深,你不用顧慮我,想做什麽就去做,這個家,媽會做好你的後盾。”
……
可令人意外的是,接下來的幾個月,禹城都是風平浪靜,沒有起任何波瀾,歲月靜好得仿佛所有黑暗麵都未曾暴在之下。
轉眼就是五月份,時歡懷孕九個月,江何深又陪時歡去做產檢,因為在江公館養得好,母和胎兒都沒有什麽不妥,醫生還笑說,預產期將近,江先生和江太太可以開始做準備了。
準備生產用的東西。
但其實他們不用準備什麽,江夫人早從幾個月前就在張羅了,現在2號樓都堆滿了給未出世的孩子的東西。
但江何深聽到醫生這種話,還是很嚴陣以待,親自檢查了一遍,上至產後護理師、月嫂、保姆,下至時歡的產後恢複療程、食譜、孩子出生後穿的服等都要驗過。
林景舟實在忍不住吐槽:“第一次看二哥做這麽婆婆媽媽的事,不習慣,快還我高冷刻薄的二哥吧。”
江何深唯一沒變的就是毒:“你想婆婆媽媽還沒有機會。”
誰不知道南頌最近跟他分手,跟溫理走得近了?被甩了的怨夫,肯定看誰都不順眼。
“……”林景舟深吸了口氣,“罵人不揭短。”
時歡忍俊不。
咬咬搖搖晃晃地走到時歡麵前,手的肚子,聲氣:“許願~”
時歡笑:“許什麽願呀?”
咬咬一歲多了,說話比同齡人要順溜很多:“許願弟弟!”
“不想要妹妹嗎?妹妹可以跟咬咬一起穿漂亮的小子~”
“弟弟不可以穿小子嗎?”咬咬的眼睛實在太像時歡了,“我可以穿小子,弟弟為什麽不能穿小子?”
……好有道理。
時歡朝著江何深使眼,你來吧你來吧我招架不住小閨。
咬咬越長大,相貌越像時歡,但格像江何深,特別較真,凡事都要追問底。
江何深將咬咬抱起來:“可以,弟弟也可以穿子,他不肯穿爸爸幫你教訓他。”
時歡:“?”
這還沒生出來呢,二爺就先預定“家暴”了嗎!
……
禹城已經有很好的婦產科醫生,江何深還是不放心,又從別的省市請了幾位婦產科大佬一起坐鎮,可見他有多重視時歡的生產安全。
但偏偏就是在這個萬事俱備,隻等生產的關鍵時刻,原本平靜了許久的海麵又驟然興起波瀾——在T國那邊監視的人突然傳回消息,“鯊魚”有靜了!
這一猝不及防的變,讓原本還在期待孩子降臨的眾人,心都很繁重,林景舟說:“我去吧二哥,你留下陪小嫂子,要生了,你不能不在。”
江何深沒有說話,眉心蹙。
這幾個月,他們看似在過平常的日子,其實一直安排人在T國監視靜,沒有一刻真正放鬆過,江何深為此布局,隻等著最後一刻的收網“捕魚”,但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時候決戰。
江何深看向時歡。
時歡心頭一,知道他想說什麽,但又很不想他真的開口:“二爺……”
人前,他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太子’,被尊稱為季少。他寡言涼薄,手段狠辣冷厲,殺伐果斷為人所敬畏又恐懼著。人後,他是寵妻至上的忠犬妒夫,不分原由的護妻被人戲稱為妻奴。他專情獨一,性格霸道專製,脈脈深情讓人對她羨慕又嫉妒著。都說季少寡言狠辣,可她卻為什麼一點也冇有感覺到?第一次見麵,嗯,的確狠辣。第二次見麵,嗯,的確寡言。第三次見麵——“加上這次,我和你見過三次麵。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這句話為止,我總共和你說了三十句話,總共發給你一百零九條資訊,我記得很清楚,這些能證明我喜歡你嗎?”不是說寡言涼薄?誰見過第三次見麵就直接表白的?而且竟然說出幾十字的一大串的不是情話勝似情話的告白來?等等,季少,這和您一貫的形象不服啊?到底她哪點被看上了?能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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