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暖轉離開時的那記眼神，霍芝芝看清楚了。

認定蘇雲暖是在心底看不起自己。

賤人！都向道歉了，還要怎麼樣？

“哥，你為什麼要維護蘇雲暖？你是不是喜歡上了？”

霍芝芝氣壞了，尤其是看到哥哥不顧母親反對護著蘇雲暖的時候，再聯想到他為蘇雲暖傷，腦海中頓時警鈴大作。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瞪大眼睛，仔細盯著哥哥的臉，想看到他心深去。

蘇雲暖一走，霍奕北就沒有了要繼續留在這裡跟霍芝芝糾纏的心思。

他只想知道蘇雲暖甩臉子就走，連句“謝謝”都沒對自己說，到底是怎麼想的？

聽到霍芝芝對蘇雲暖的抱怨，眼神頓時變得清冷起來。

男人眼神深邃，宛如漆黑的夜空，墨的瞳仁裡翻湧著不明緒，夾雜著疑與不解。

那雙眼眸，像寒冬裡結了冰的湖面，冷冽又令人齒寒。

那眼神彷彿能視進你的心靈，在你上尋找著某種答案。

他懶懶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睨了霍芝芝一眼：“霍芝芝，你不要太過分！”

“蘇雲暖是我人！”

後面這句話，他說出來的時候語速放得很慢，足夠葉婉儀母聽清楚。

而後，用一種審視的目看向還在試圖狡辯的霍芝芝：“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

“不！這才只是第一步！”

揮刀砍向自己嫂子和便侄子這件事，他不會就這麼輕易算了。

必須給霍芝芝一個教訓，讓一輩子記著！

霍芝芝還想再罵蘇雲暖幾句，看到哥哥的臉後，所有的不甘與委屈只能嚥下。

紅著雙眼，滿是哀求看向霍奕北：“哥，我可是你親妹妹！我們上流著一樣的！你怎麼能幫著蘇雲暖那個外人？”

“害得你跟相思姐分開這麼多年，有人不能眷屬，你不應該恨的嗎？為什麼要幫？”

“要我說，你就是喜歡上蘇雲暖了！”

如果是在以前，只要掉上幾滴眼淚，再說上幾句蘇雲暖的壞話，哥哥就會替自己出頭。

而蘇雲暖在看到哥哥冷的臉後，就會向自己道歉。

可是今天……

為什麼變了？

蘇雲暖非但沒有向自己道歉，哥哥還這麼護著，還嫌棄自己向蘇雲暖道歉沒有誠意。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喜歡”這兩個字，讓霍奕北心絃一。

他喜歡上了蘇雲暖？

怎麼可能！

“霍芝芝，你在那裡胡說八道！”

“這件事，本就是你的錯，且大錯特錯，你去後山祠堂祖宗牌位前跪著，好好反省去！”

“別再讓我從你裡聽到任何不好的話！”

男人上殺氣騰騰，丟下這句話，轉上樓，追著蘇雲暖的腳步離去。

他一走，霍芝芝氣得推倒了旁的蠟梅盆景。

一陣瓷碎裂的聲音響過，臉上滿是憤恨。

“媽！我一定要蘇雲暖那個賤人付出代價！”

葉婉儀看兒眼睛紅腫得厲害，心疼無比，急忙把抱進懷裡，輕聲安：“芝芝不氣，氣大傷肝，犯不著跟賤人一般見識，自然會有人收拾！”

“上次，你不是跟我說蘇雲暖生孩子的時間有問題嘛，媽這就人去查。”

不喜歡蘇雲暖。

因為丈夫和公公喜歡蘇雲暖，抗爭不過，只能讓一個出寒門的人嫁進霍家。

對霍奕北和蘇雲暖結婚的事，一直不贊。

作為一名生過孩子的婦，經過兒的提醒後，也覺得爍爍的出生日期和霍奕北說的對不上。

霍芝芝聽說母親要出手調查這件事，立刻不哭了：“媽！你一定要往深了查，最好是找到夫，把蘇雲暖這個賤人從霍家趕出去，讓敗名裂！”

“等哥哥看清的真面目，把趕走，相思姐就能做我嫂子了，對我最好了，我才不要蘇雲暖這個賤人做我嫂子。”

葉婉儀憐的紅腫的眼睛：“好！”

“走，媽先帶你去吃點東西，然後再上祠堂跪著，這次你哥是真的怒了，你千萬別惹他。”

母二人攙扶著離開梧桐院，回馨院去了。

好巧的不巧的，兩人走的時候，屋外又下起了冰涼的冬雨。

蘇雲暖上樓後並沒有回臥房，而是去了兒房。

站在兒房的窗邊，看著突如其來的冬雨，著遠方出神。

腦子裡哄哄的，像是有兩個小人兒在打架。

一個說：霍奕北都幫你出頭了，還替你捱了一刀，你就暫時放下心頭的怒火吧，不管怎麼樣，人家救了你，你要懂得恩。

另一個卻說：確實是這樣，人家救了你，你不僅要說謝謝，還要報恩，不能忘恩負義，但是也要時時刻刻記得離婚的事。

和霍奕北雖然約定好了在爺爺出院前不再提離婚的事，可辦理離婚手續是要走程式的，需要提前一個月向民政部門遞申請。

還是要跟霍奕北再提提這件事，如果老爺子出院後能拿到離婚證，再好不過。

可是……

剛才霍奕北救和爍爍時，不顧一切擋在他們母子前時，那道背影好帥啊。

直到現在，那抹堅毅的影還無法從腦海中被抹去。

霍奕北不是討厭嗎？

為什麼會在危急時刻而出？

又為什麼著霍芝芝向道歉？

如果真的一點兒也不在乎，又為什麼替做這些？

窗邊裡瀰漫著冰涼的溼潤氣息，微弱的風從窗中吹進來，刺骨的冷意瞬間被暖氣吹散。

蘇雲暖看著順流而下的雨水，出指尖，了。

雨水冰涼，屋開了暖氣，接到冰冷的雨水時，並不覺得冷。

黃燈過霧濛濛的水汽打在窗玻璃上，有一種朦朧的味道，雨水順著玻璃流下，形了一道道細小的瀑布，模糊了窗外的世界。

門把手響的聲音拂過耳，有冷風吹進來，很快消散不見。

接著，淡淡的青草香氣在兒房散開。

悉的腳步聲響過。

即便不回頭，蘇雲暖也知道來人是誰。

仍舊靜靜站在窗邊，看著蜿蜒而下的雨珠，著窗外出神。

和霍奕北這段千瘡百孔的婚姻，到底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