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伐伽藍的脾,向來是閑事不理,只打打殺殺。
但今兒日子不對。
伽藍極其厭惡隨自己伴生而出的那慈悲骨,每隔一段時日,總有那麼一天,會令他變得格外‘弱’。
甚至會對一些廢,生出可笑的‘憐憫’或是‘惜才’之心。
譬如今日,那修羅小子上的殺意雖聒噪,卻有一狠勁,頗對他胃口。
伽藍不在意對方是否,又是否叛族。
他又不是帝陀那權熏心的瘋婆娘,才懶得管其他修羅們是否效忠。
甚至于自己麾下的羅是否忠誠,伽藍也無所謂。
那些羅都是自愿追隨于他,不過是因為他的強大。
若有反叛謀逆,敢于付諸實際者,他反還會覺得這種修羅有些殺,比起那些只會一味慕強,跟在強者后不知自強的要好多了。
那修羅男子似也從伽藍今日的‘異常’覺察出了一線生機。
修羅族中都知道,伽藍大帝一貫不會廢話,只會直接手。
但每隔一段時間,總有那麼一天,伽藍大帝會‘心慈手’,話會多一些,有時非但不會下殺手,還會點撥恩賞。
運氣好的,還能為他的羅。
修羅男子毅然決然剜下自己的一只眼,膝行到伽藍邊。
雙手奉上自己的眼珠。
“請伽藍大帝開恩,收莫沙為羅,莫沙愿終生侍奉帝君左右!”
十難噗嗤樂了,“小叛徒還會見針的啊,這是見藍藍你今兒小日子來了,覺得自己又有活命的希了啊?”
“我說小叛徒,你該不會以為什麼貨都能為藍藍的羅吧?”
十難譏笑:“羅獻上一目,寄宿于大帝之。你們既是他的奴,也是他上的吸蟲,只是給出一只眼睛,便能分到萬分之一殺伐大帝的力量,嘖嘖。”
“也不怕胃口太大撐死你自個兒……誒誒誒!藍藍你干嘛?”
伽藍抬手捻起了對方的眼珠,目冷漠:“你若能活著通過羅試煉,本帝君就給你復仇的力量。”
那修羅男子大喜,以頭搶地,“謝伽藍大帝!”
十難見狀,頗為不滿道:“藍藍你這是要幫著外人來殺我啊?他若是了羅,肯定要來找我復仇的~你過分了哦~”
伽藍冷睨他:“你不是篤定他不了羅嗎?”
伽藍撂下這句話,轉便走了,十難看著已陷羅試煉,周被殺氣裹挾,神魂都承分崩離析之苦的叛徒修羅,低聲譏笑道:
“真是好有趣,明明藍藍的羅試煉比我給你上的刑要痛苦千萬倍呢~”
“好濃烈的仇恨哦,可真好吃~”
“哎呀,突然覺得你這小叛徒若是能為羅也好玩的,我又想到一出好戲了~”
十難里碎碎念著,腳一抬,追上了伽藍。
“藍藍~等等我唄~”
殺伐巨劍劈頭蓋臉斬來,將十難攔截在殺伐之島外。
十難氣鼓鼓,幽怨道:“藍藍你過分了啊~看在你今兒小日子的份上,我都沒和你計較你今兒當眾拆我臺的事。”
“帝陀要是知道你包庇叛徒,肯定要來煩你的哦~我可是會去告狀的哦~哎喲!”
殺氣越發凜冽,十難被砍得抱頭鼠竄,好不狼狽。
他生氣了,撂下狠話:
“藍藍你不仁,我不義了哦!”
“本來沒準備把你也拉進好戲里的,現在嘛……哼哼!”
“我生氣了,我要報復你了!”
伽藍才不理會十難的狠話,他厭煩慈悲骨作祟的日子,回去后便閉關了。
直到某一日,他從閉關中醒來,手背上裂開一道隙,一顆眼球轉著,又砰得一下炸開。
他麾下死了一只羅。
伽藍并不在乎一只羅的生死,只是這羅死時,他覺到了將之殺死的力量。
怒生之力!
是霓皇的手!
伽藍眼里翻騰出興的殺意,不怒反笑。
而恰在這時,十難那惹人聲音的聲音飄了進來。
“藍藍啊~我的藍藍哥喲~”
“霓皇阿姊怒殺你的羅,你找干仗的機會來了啊~”
伽藍走出室,看到了十難那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臉。
“你搞的鬼?”伽藍冷眼看他。
“是啊~”十難半點不帶撒謊的,還一臉邀功之:“上次那個莫沙的小叛徒還記得嗎?”
伽藍:不記得。
十難:“他趁著你小日子時心好,自請為你的羅,嘿,沒想到那小子還真通過羅試煉了~”
“哎呀,你倒是躲清凈閉關了,那小子了你的羅后可給我找了好多樂子……哦,說了,給我找了好多麻煩呀~”
十難掩嘿嘿笑。
“不過這玩玩久了也無趣,所以我就廢利用,用我的癡愚道狠狠愚了他一把,讓他去找霓皇阿姊的麻煩了~”
“他那人羅本就是霓皇阿姊麾下的,說起來,他那人的死,霓皇阿姊也要付一半責任嘛~”
“若是霓皇阿姊準允他倆在一起,他倆怎會叛族私奔呢?若是不叛族私奔,我也沒機會讓他殺自己的小人嘛~”
伽藍懶得聽他廢話,只問:“霓皇怒了?”
“霓皇阿姊何時不怒?”十難嘿嘿笑:“趁這個機會,藍藍你趕去,這一次霓皇阿姊肯定愿意和你干仗,怒而殺生后一時半會兒是消不了氣的,這一次你去邀架定能功!”
都沒等十難碎碎念完,伽藍已然從原地消失。
而怒生島上,剛剛怒殺生的霓皇卻一反常態的熄了怒火。
眸冷冷的凝視著混沌深。
抬手一拂,似撥開了混沌深不可測的霧,將什麼拽到了眼前。
一道介于虛與實之間的影出現在眼前,對方容貌蒼老,臉上壑縱橫宛如老樹皮。
但霓皇還是認出了對方。
“青帝。”
“你老了。”
“也丑了。”
霓皇聲音頓了頓,目微瞇:“也變強了。”
“你上有混沌之外的力量,你,并非此世的青帝。”
老邁的青帝含笑點頭:“我自混沌消亡后而來,了時間長河,來與地母霓皇論一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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