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晚的眼淚像決堤的洪水，本止不住。

趙星越共的痛苦，又心疼，陪著一起哭。

不家屬從病房出來看熱鬧，嘁嘁喳喳地討論怎麼回事。

護士只好把兩人拉到注室，心地遞上一卷衛生紙，“別哭太久，對眼睛不好。”

趙星越的眼淚撲簌撲簌掉著，雙手接過衛生紙，“謝謝。”

直到護士給的衛生紙用完，眼珠子都疼了，書晚的眼淚才止住。

目呆滯地盯著地面，帶著濃重的鼻音問，“什麼時候確診的？”

趙星越抬起手，輕輕拭去掛在臉頰的淚珠。

“阿姨的做過二次手，那次手前檢查的時候，醫生髮現疑似癌細胞。”

“阿姨對自己的早有預料，叮囑醫生，不要告訴你，也不打算治療。”

“小舅舅知道後，帶著阿姨做了全面檢查，確診肺癌，癌細胞已經擴散，沒有手的必要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和小舅舅經常來看阿姨，陪阿姨吃飯，聊天。”

“你們……”書晚一開口就哽咽了，淚如雨下，“為什麼不告訴我。”

趙星越跟著紅了眼眶，嘆口氣，“說了有什麼用呢，平白讓你傷心難過。”

“你要考研，還要工作，每天給自己安排那麼多事，我怕你負擔太重，把自己垮。”

“如果一件事的結局，註定是無法接的，我寧願你晚一點知道。”

“如果可以，我希一直瞞著你。”

趙星越張開胳膊，擁懷。

“晚晚，你還有我。”

“你可以永遠相信我，依靠我。”

“我永遠不會讓你失。”

書晚的緒再一次崩潰，在他懷裡哭得天昏地暗。

眼睛哭得又紅又腫，緻的雙眼皮都厚重的單眼皮了。

趙星越去護士站借了冰袋，給上冷敷。

“你暫時別回病房了，阿姨看到你這個樣子，肯定會傷心的。”

“阿姨想趁著意識還清醒，逛逛繁華的帝都，我們下午一起去買個椅吧。”

書晚悶悶地“嗯”一聲，眼淚悄悄地溼了冰袋。

下午，椅買回來，趙星越對著說明書除錯，書晚跟母親聊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母親言辭拒絕，“別花錢，那東西退了，我哪也不去。”

“你趕回去上班，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把你上班的地方拍照片我看看。”

“還你的同事，你工作時的樣子，媽都想看看。”

“還有你和星越，如果能看著你們結婚，媽也能安心地閉眼了。”

書晚的緒瞬間被擊潰，扭頭跑出病房。

趙星越跟出來，一起來到樓梯間。

“晚晚，阿姨就是擔心你的以後。”

“看到你工作穩定，有人照顧，心裡會踏實很多。”

“不然，你明天還是回去上班吧，醫院這邊我來照顧，你下班了再過來陪阿姨。”

書晚點點頭。

“好啦，別哭了，你的眼睛今天已經超負荷了。”趙星越歪頭看著，抬手給眼淚。

書晚忽然抱住他，臉埋在他膛，哭到渾抖。

次日

書晚頂著兩個大腫眼泡從醫院到公司上班。

剛到辦公室，陸詩文神神地說，“哎晚晚，咱們《藍智谷》專案工作群進新人了！總裁親自拉進群的。”

書晚慢半拍似的“哦”一聲。

“哦就完了？”陸詩文打量著半死不活的狀態，“你眼睛怎麼了？”

書晚擺擺手，“沒睡好。”

陸詩文衝挑挑眉梢，“你猜，新進來的人，是誰？”

“是誰？”書晚敷衍地問。

陸詩文見沒興致，直接點開微信群訊息給看，“喏~，就是這個‘意意寶貝’，估計是沈知意。”

書晚怔了怔，原來傅司沉微信裡的“意意寶貝”不是他給沈知意的暱稱。

不過，是不是的，跟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時，公司總群又彈出訊息。

人力資源部總監親自發的通知，並@全員工：

熱烈歡迎萬隆集團，沈知意沈總，加眾誠集團，代表萬隆集團參與《藍智谷》專案。

底下立刻跟上一串鼓掌好。

書晚冷笑，當初為爭這個專案，跟盛鴻集團明裡暗裡較勁，對萬隆集團倒是很捨得割。

他對沈知意，果然是真啊。

群裡的歡迎儀式還沒完事，辦公室外面傳來高跟鞋敲地板的聲音，“篤，篤，篤……”

書晚抬頭向玻璃隔斷，剛好看到傅司沉走進法務部，邊還帶著個小掛件。

沈知意一香檳西服套裝，搭配一雙同系恨天高。

挽著傅司沉的胳膊，笑得甜可人。

主管立即招呼大家都出去列隊站好。

法務部其他組的同事也都紛紛從各自辦公室出來迎接。

傅司沉親自宣佈，“《藍智谷》專案期間，沈總暫代法務部總監職務。”

他說這話時，眼睛餘是瞥向這邊的。

書晚到了。

眾誠部參與《藍智谷》這個專案的部門很多，為什麼偏偏安排沈知意來法務部？

用意簡直不要太明顯！

這狗男人，自己噁心還不夠，還要派他的未婚妻上場。

不過，現在不在乎了。

人生在世，除了生死，別無大事。

現在，心裡只有母親。

其他的，都靠邊站。

沈知意表現地非常謙遜，向大家鞠躬問好，一臉真誠地說，“剛到咱們眾誠不悉，往後還請前輩們多多關照小沈。”

大家賣力地鼓掌歡呼，拼命地想被未來總裁夫人注意到。

沈知意雙手合十在前，連連點頭，說著謝謝。

等大家安靜下來，宣佈，“今天下班，咱們部門聚餐，我請客，希大家賞。”

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歡呼聲。

在這片喧囂聲中，傅司沉冷冽鷙的目越過沈知意的頭頂，死死盯著，似是要把生吞活剝。

回到工位後，陸詩文趴在隔斷問，“晚晚，晚上的聚餐，你去嗎？”

書晚想都沒想，“不去，我得去醫院陪床。”

陸詩文嘖，“就知道你不去。”

“這你得去啊，代理總監也掛著總監的名頭，往後一起共事的日子還長著呢。”

“忍一時風平浪靜，你就去，該吃吃該喝喝。”

書晚想了想，“你說的有道理。”

忙完一天的工作，書晚興致缺缺地上了陸詩文的車。

在路上堵了半個多小時，終於趕到凱悅會所。

又是凱悅會所！

這個罪惡開始的地方。

書晚莫名有種不詳的預。

跟著陸詩文來到群裡發的那個包廂。

一進門，滿屋子的人。

傅司沉和沈知意坐在中間位置，眾星捧月般。

書晚：“……”

早知道他也來，就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