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番外：如煙如夢

春天來了，清晨的有著無比地純靜、溫。

青草在珠地潤澤下，綠的閃亮，漫山遍野開滿了各式各樣地鮮花，因為方在環保方面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京城的空氣連續三個月清新明，護城河的水也晶瑩明亮，仿佛一條長長的玉帶緩緩向東，遠遠看去，環繞的八寶山就如人間仙景。

趙恒、北如逸和北將軍此刻就站在八寶山的北系墓園，不知是什麼原因，最新一排的墓碑都沒有刻字，都是空白的，其中包括為北如來的冠冢，一個個石碑就如一個個拔影，看著世間繁華的變遷，見證著歲月的風雨，保持著永恒的沉默。

趙恒今天推掉三個會議四批應酬，甚至葉師師的產檢都讓越小小代陪，目的就是來這里給北如來上一炷香，如今華國局勢穩定人民安居樂業，他、西門慶、南念佛和北如逸等人都有了炙手可熱的榮貴，而北如來卻化一杯黃土躺在北家墓園。

趙恒心里有著慨，有著愧疚，盡管北如來死的可歌可泣死的千古留名，可趙恒總覺對不起他，也為北如來到可惜，在趙恒的心里，一切虛名都不如活著來的實際，只可惜人死不能復生，趙恒再怎麼憾，北如來也不會冒出來稱兄道弟。

不過他會全力庇護北家一脈，照顧好北家姐妹。

“如來，又過年了，可惜你我兄妹不能再聚一起了”

在趙恒腦海中轉著念頭時，三鞠躬的北如逸紅輕啟，向凈的修長墓碑低聲一句，也不知道是失去才知道可貴，還是這些日子沉淀帶來的改變，北如逸不再跟以前一樣冷如寒霜，臉上多了一疼惜跟和：“希你在九泉之下能夠開心。”

的傷讓旁邊的北將軍眼睛微紅，隨后又輕聲補充一句：“對了，你的侄子已經出世了，大胖小子，笑容幾乎跟你小時候一樣，很燦爛，卻帶著一抹邪魅，鼻子也跟你一樣高，待來年清明，我帶他和姐姐過來給你掃墓，讓你看看是否相似”

北如逸的眼睛也多了一聲晶瑩：“哥哥，如煙姐姐要照顧孩子，加上路途遙遠，所以今天不能過來給你拜祭，希你多多包涵，姐姐說昔日沒有照顧好你，還做了不讓你失的事，不求你原諒當初瘋狂的，只希能讓說一聲對不起。”

“以前覺得你是紈绔子弟，現在才知道自己認知何等淺”

“你是一等一的烈士，英雄”

北如逸一拉趙恒的手掌：“你和趙恒改變了”

在北將軍的人生中，有兩個人狠狠沖擊過北如煙的心靈，第一個就是喜歡的趙恒，昔日一直覺得趙恒是草，明面上客客氣氣，但骨子里只把他當一枚棋子，畢竟山村小子上不得臺面，結果卻是趙恒站在華國權力巔峰，而變得微不足道。

這一份戲劇的轉變和結局，讓北如煙心里至今有著一抹糾結，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只能把彼此的王敗寇歸咎于老天不公；除了趙恒震撼過的心靈之外，還有就是弟弟北如來的改變，從小就覺得弟弟難大，再怎麼鍍金也是一個花瓶。

可沒想到，華俄邊境一戰，北如來三個字不僅響徹華軍每個連隊，還贏得老子的無比尊重，邊境還有老子立下的一塊石碑，上面不僅客觀地描述了當初一戰，還給予死戰到底的北如來崇高評價，認為他是一個合格軍人，鐵骨錚錚讓人嘆服。

土包子了總統，骨頭了英雄，北如煙心里怎能不慨

“如逸，放心吧，如來會安息的”

趙恒輕輕一握人的手心：“歷史也會銘記他的名字”

北如逸欣一笑，隨后著石碑開口：“哥哥，今天拜祭，妹妹為你舞上一曲，希能給你帶去一抹歡悅”

說完之后，就退后三米，扭腰，舉手、投足，在趙恒和北將軍的訝然目中，剛才上山之前，讓北將軍重金買來的各花朵，便隨著北如逸這一舉手、一投足，紛紛而起，隨著北如逸的翩翩舞姿，而在空中旋飛著，空氣中流溢著淡淡的花香。

“錚”“錚”“錚”、、、、、、

這是北如逸第一次跳舞，趙恒眼里劃過一驚訝，隨后拿過北如逸的寶劍，手指有節奏的敲擊，利劍發出輕之聲，與北如逸的歌舞相和，與吹拂過來的微風相和，與天地間的節奏相和，所有的青草樹木，都仿佛隨著北如逸的曼妙姿而搖擺。

的每一揮袖，都如天上飛卷的流云，寄載著有過的繁華。

在的照下，北如逸看上去就如晶瑩的水滴，那種空山靈雨般的麗，超出了世間言辭形容的范疇，趙恒想起了陸家莊時的北如煙，想起了名畫一樣展開風姿的人，眼神微微恍惚，他對北如煙已經沒有，只是想起昔日依然唏噓不已。

“這丫頭什麼時候學會跳舞的”

趙恒向北將軍問出一句：“印象中，是一個漢子啊”

北將軍意味深長一笑：“人，總是會變的”

趙恒聞言微微一怔，隨后嘆息一聲：“是啊，人確實會變”別說北如逸他們了，就是他比起三年前也多了幾分圓世故，棱角分明變心機斂，有點累，可卻是長的階段，他放下手中的寶劍，向北將軍問出一句：“北老還好嗎”

“他很好”

北將軍聽到北老兩字多了一抹恭敬，隨即輕聲回應趙恒：“早睡早起，讀書看報，每天吃四頓飯，練三十個筆字，還繞秦城監獄跑一圈，我上周跟北小姐去探過他，雖然重沒怎麼增加，但上疾病已經了很多，臉也多了兩分紅潤”

趙恒喃喃自語：“看來他是放下了”

“北老讓我帶給你一句話，他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北將軍知道趙恒的意思，咬著補充一句：“他謝謝你對北家的扶持，也謝謝你讓他留在秦城監獄，讓他跟家人可以常常團聚，現在有吃有穿，家人關懷，北系依然延續，還看過外孫，夫復無求了，如你和如逸大婚時，能給他送去一杯喜酒、、”

“人生徹底無憾”

趙恒點點頭：“告訴北老，結婚那天，不止一杯喜酒，我們去監獄接他的祝福”

北將軍眼睛大亮，一臉欣喜：“謝謝恒”

看著還在翩翩起舞的北如逸，趙恒的腦海中又劃過北如煙的影子，再度向北將軍輕聲問道：“怎樣了”

北將軍眼睛多了一抹迷惘，良久之后回應：“應該也很好”

趙恒莫名吐出一句：“不知怎樣了”

千里之外的疆城，九大山陵之首，山腰有一間寂寞的小屋，一個寂寞的人。

為了能夠更好的照顧父親，也為了父親能夠振作起來，杜雅琪從繁華京城來到邊境疆城，在距離皇陵口三百米的地方搭建了一間屋子，的生活寂寞而艱苦，每天給母親上香和父親送飯，可是并不怨天也不恨人，因為心安，盡著兒的本分。

還拒絕本地員或者趙恒他們的幫助，用自己積蓄和雙手去維持生活，像是一朵蓮花綻放著自己，這種孤獨平淡的日子讓并不快樂，可是已經學會了忍，學會了堅強，生命中本來就有許多不如意的事，無論是誰都應該學會去忍。

現在一天又已將過去，很平淡的一天，只是知道距離除夕又近了一天。

昔日京城的繁華，今日的山陵孤寂，去年的歡聚一堂，今年的家破人亡，鮮明對比，杜雅琪每次想到都難免掠過一抹苦楚，只是很快又恢復平靜去面對，屋子的管道被堵塞了，一時半會找不到人修理，只能提著一桶服，走到一條兩米寬的小溪。

今天一定要洗完這一桶服，杜家多年的習慣，換下的服不能堆著過除夕。

杜雅琪還尋思著洗完這一桶服，就上山去找陵墓中的父親，希他明天跟自己一起過節，溫暖父親也是籍自己，如果父親愿意從墓地出來過年，下午就下山去購買食材，明天炒幾個菜，再燙一壺竹葉青，讓父親可以對生活多一點希。

杜雅琪的襟戴著一串小小的紅珠花，這就是母親留給的唯一飾，溪水清澈，服展開，有著別樣的明凈，低頭怔怔看著這一片蔚藍，忽然看見清澈的溪水中倒映出一個人，一個孤獨的人，一雙孤獨的眼睛，還有一把孤獨的刀。

杜雅琪的心開始跳，抬起頭，看見一張悉的臉。

的心又幾乎立刻要停止跳，晶瑩剔的眼淚，在眼眶中不斷堆積。

他們就這樣互相默默地凝視著，很久都沒有開口，幸福就像是鮮花一般在他們的凝視中開放。

此時此刻，世上還有什麼言語能表達出他們的幸福和快樂

“你來了”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