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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卉一顆心七上八下,顧雲卿拉著上了臺階,穿過一道朱紅的大門進了正廳。思兔廳很大,向卉估著至有三十幾平,偌大的廳里,陳設卻十分簡潔。一張茶幾,茶幾上燃著香,四張原木凳子,幾盆蘭花依次而放,四面牆上掛了幾幅水墨畫,整個大廳看著甚是古樸典雅。
「張姐。」顧雲卿高聲喊起來。
「誒。」悠長的應聲,隨即便是急匆匆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向卉用力從顧雲卿手裡出了手,看著這個大廳莫有一種很悉的覺,凝神細想到底在哪裡見過這樣的地方?
「顧,你需要什麼?」剛才那個大姐跑進了大廳。
「飯好了嗎?我很,安之沒空的話,我就自己去吃了。」他語氣不太好。
「好了好了,安之的事估計也快理好了,你稍微等幾分鐘,我去把湯盛好了也就差不多了。」張姐哄著他。
顧雲卿抬手看表:「我就等五分鐘,如果五分鐘不好,我就不吃了……」
「阿卿,你呀,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子急得不得了。」溫厚低沉的聲音響起,季安之從大廳旁邊的側門走出來,「我事理好了,走吧,吃飯去。」 (5,0);
「你不,我可快要死了。」顧雲卿扯了一片蘭花葉子放到鼻子下聞了聞。
「你就不能饒了這盆蘭花嗎?很難養的。」季安之的責備裡帶著幾分寵溺。
向卉抬眼看他,電火石間,想起來了,為什麼會覺得這個大廳那麼眼了。這裡太像寺廟的布置了,記得前幾年跟著樂雯去拜佛時去過一個寺廟,寺廟側堂的布置和季安之的大廳幾乎算得上一模一樣。
向卉大呼驚奇,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又想,說不定季安之和寺廟師父相識呢,這裡的靈就取自於寺廟也很有可能。
「向卉,你好。」季安之直呼的名字,很鄭重地朝出了手。
「你好。」向卉有些寵若驚,從前偶爾會從陳維平裡聽到季安之的是一個很有魄力的老總這樣的話,但畢竟從未見過,並沒有任何直觀的覺。現在季安之站在了面前,他那麼親切,隨和,目堅定。別說芝姐為他著迷,就連也對他好倍增。
餐廳設在西面的側廳,側廳小了一些,但起碼也有二十多平。長方形的餐桌上擺了八道涼菜,向卉記得這是江浙一帶的吃法,吃完涼菜才吃熱菜。
「阿卿,你難得來,我讓張姐給煲了花膠湯。」季安之坐到了主人位上。 (5,0);
向卉和顧雲卿對面而坐,張姐忙前忙後擺碗筷。
「你有心了。」顧雲卿看著手機,頭也不抬。
「向卉,你隨意就好,撿你吃的菜吃,我和阿卿聊幾句家裡的事,你不介意吧?」季安之問。
「不介意不介意。」向卉慌忙說。
「我不想聊。」顧雲卿直截了當地拒絕。
「生病後,一直念叨著你,阿卿,你個時間就去看看。」季安之語重心長。
「念叨我做什麼?我除了打遊戲,什麼也不會。況且你一直侍奉他左右,他哪裡還會念叨我?」顧雲卿拿過筷子吃起了涼菜。
「這兩年大不如前,脾氣也溫和了許多,是真的記掛你。」季安之的語氣愈發溫和。
「是嘛?記掛我,大概還是怕我突然爭氣了,然後搶了你的風頭吧?」顧雲卿輕笑。
季安之大約被顧雲卿的話傷著了,他半天說不出話,只是苦笑著。
向卉十分尷尬,一個外人,被迫聽了人家的家事,又不能勸上幾句,為了掩飾,只好默默地吃著盤中的涼菜。
季安之側過了臉,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道:「好,吃飯,吃飯!」 (5,0);
站在外面的張姐這才敢期期艾艾地走進來:「安之,湯現在上嗎?」
「上吧。」季安之道。
張姐領命出去。
「你回去告訴我爸,說我談了,讓他們安個心。讓他們和我媽說清楚,不要對我的做任何干涉,否則產生任何後果我不負責任。」顧雲卿道。
季安之沉默。
「你呢?」顧雲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我?」季安之吃了一口菜,抿了抿,又拿過一旁的巾拭了拭角,「我現在自在,我和爸也談過了,他接我現在的生活方式。」
顧雲卿冷笑:「你這算怎麼回事兒呢?季安之,你覺得有意思嗎?」
季安之迎著他的視線:「有。」
顧雲卿還是冷笑:「你覺得這樣,我媽對你就能放鬆警惕,你就能安心度日了?」
顧雲卿的話一下子中了季安之的痛,他的臉上煞時慘白,但良好的修養和忍耐還是讓他保持了冷靜。
「阿卿,我以為,我們至可以好好說話。」季安之說得平和,然而抖的語氣還是泄他心的不甘和憤郁。 (5,0);
顧雲卿不以為然的樣子:「你為什麼會認為我們應該兄弟深呢?從你出生的那一刻就決定了,你和我不可能兄弟深,這一輩子,無論你做什麼?我媽眼裡都容不下你。我如果是你,絕不做這些無用之功,多累啊!你就該吃吃,該喝喝,該爭取爭取,該放手放手。你說你明明不是世外仙鶴,又何必強裝山人?連我都看得出來,這些年,你裝得很苦,很累,你覺得我媽看不出來?季安之,放輕鬆點兒,我記得阿瑤死的時候,你說過一句話,你說哭什麼?誰他媽能活著離開這個世界。既然都不能活著離開,我建議你還是放手一搏,你說呢?」
季安之拿著筷子的手著。
向卉很張,生怕他心的洪荒之力要控制不住要當場掀了這一桌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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