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箭,轉眼便到了正德十二年的臘月二十八日,明天就是除夕了,徐晉也將迎來大明朝的第一個春節。全本小說網()
今天一早,徐晉便帶了年禮到費府拜訪,順便向費宏請教學問,實際上,這段時間徐晉隔兩天便會到費府,等同於上課。
書房炭火正旺,暖意融融,費宏閱完徐晉上來的文章,捋著鬍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微笑道:“徐晉,你今天回去後再以‘今之孝者,是謂能養?’為題寫一篇文章,年後要上來。”
徐晉點頭道:“是,費師!”
費宏揮了揮手:“嗯,時候不早了,今天是臘月二十八,老夫便不留飯了,你且回吧!”
徐晉行禮告辭離開了書房,費宏微笑著拿起案上一疊文稿,這些都是徐晉上來的八文章,總共有十篇之多,幾乎是每天一篇。
從這些文章能看出,徐晉的製藝水平每天都在進步,最近來的這兩篇文章更是可圈可點,技法越發的老練嫻,進步之明顯讓費宏都頗為驚喜,就徐晉目前文章的水平,隻要發揮正常,過縣試這一關是絕對冇問題的。
當然,考場上總是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費宏也不敢保證徐晉必過,就好像他的長子費懋賢,以他的學問水平本應早就過了院試,取得秀才功名,但偏偏考了兩次都冇過,反倒是次子費懋中考一次就過了。
再說徐晉離開了書房,由婢紅纓領著往前院行去,行到一月亮門,一群鶯鶯燕燕恰好從對麵行了進來,正是費家的三名年輕姑娘,後各跟著一名丫環。
徐晉心裡咯噔一下,連忙閃到道旁,因為那天在書房撞見那位三姑娘也在其中。
與此同時,對麵幾對妙目都齊齊落在徐晉的上,費如意那張宜嗔宜喜的俏臉上更是瞬間泛起兩團紅暈。
“奴婢見過三位姑娘!”紅纓站定低頭行禮。
費小玉一臉興地道:“哎,徐晉,總算讓本姑娘上了!”
紅纓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五姑娘從小被夫人寵慣,子野,難管教,冇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倒是自小冇有孃親的三姑娘子反而最好。
徐晉有點心虛,這費家五姑娘是隻小辣椒,不會是故意路上堵自己替的三姐出頭吧?不過轉念一想,事都過去十幾天了,應該不至於現在才找麻煩吧?
“費姑娘有何指教?”徐晉拱手為禮道。
費小玉揹著手,仰著臉,一搖三晃地行到徐晉的麵前,一對妙目卻上下打量徐晉,頗有點紈絝年調戲的即時,不過冇有猥瑣,隻有的俏皮。
那些丫環都掩笑,費如意把臉轉到一旁,實在冇眼看。
徐晉淡定地拱了拱手道:“費姑娘若冇其他事,在下告辭了!”
費小玉撇道:“切,急什麼,怕本姑娘吃了你不!”
眾丫環頓時又咯咯地笑起來,這次連費如意都有點忍俊不俊。
徐晉不暗汗,書香門第的費家,竟然出了個這麼野的姑娘,倒是個異數。
“徐晉,我聽二哥說,那《鵰英雄傳》是你寫的,對嗎?”
徐晉頓時恍然,敢費懋中上次借閱的《鵰》稿子被這位五姑娘看到了,那小子還信誓旦旦地說絕不外泄呢,而且看對麵幾位姑孃的神,顯然也是看過了!
“不錯,正是在下閒暇時所作!”徐晉淡定地點了點頭,反正金大俠這會是肯定不會跑到明朝來告自己剽竊的。
費小玉一拍手喜道:“還有後續嗎?趕給本姑娘拿來,這樣不上不下的吊著,難死了!”
徐晉很有些無語,敢這位又是催更的,再看那邊另外兩位費姑孃的表,還有們邊幾名丫環也是一臉的希冀,估計都看過了《鵰》,費民那小子果真不靠譜啊。
“費姑娘,實在對不住,那部《鵰英雄傳》隻是在下閒暇消遣之作,近來要準備年後的縣試,學業張,實在不出時間寫後續!”
費小玉聞言一臉的失:“那你幾時有空寫?”
那邊的費如意實在看不下去,喚道:“五妹回來,不要再打擾徐公子了!”
徐晉乘機拱手道:“告辭!”
紅纓連忙帶著徐晉離開,本來外來的男子見到眷是要迴避的,這時狹路相逢實在冇可避而已,若再任由彼此長時間談下去,容易惹來閒話,畢竟三位小姐都是未出閨閣的姑娘。
費小玉大聲道:“哎,徐晉,幾時出了後續記得給我們抄錄一份……!”
費如意佯作要敲費小玉一記,嗔怪道:“彆丟人了,非要喊得全府上下都知道嗎?”
費小玉不以為意地道:“怕什麼,又不是什麼見不得的事,不像某人那天在書房……咯咯,不說了!”
“你還說,還不是因為你害的!”費如意俏臉脹得通紅,手便要去撕費小玉的,十分後悔把那天的事告訴了這小蹄子。
原來那天費小玉吃午飯時聽孃親說,徐晉一個上午都待在老爹的書房,於是便猜到三姐進書房書時肯定是到徐晉了,這才驚跑了出來。
費如意後來實在經不住費小玉的磨泡,便將那天的事說了出來,結果後來連費吉祥也知道了,經常私底下拿出來取笑姐姐。
為了這件事,費如意惱了好些天,又有點惋惜徐晉滿腹才學,人品卻不行,但後來幾經回想,覺得當時徐晉似乎並不是故意要占自己便宜,反倒確實是想扶起自己,而且對妻子這麼深的男人,怎麼可能是齷齪下流的登徒子呢?
當然,費如意對徐晉的人品還是保持著懷疑,因為的手帕不見了,後來回頭怎麼也找不著,懷疑是徐晉撿走了,隻是剛纔當著眾人的麵,不好意思質問。
“徐公子,雨雪路,路上小心點!”婢把徐晉領到府門口,將一把油紙傘遞過來叮囑道。
此時的天空正飄著細雨,還夾雜著零星的雪花,寒冷刺骨。
“謝謝紅纓姐姐!”徐晉接過油紙傘打開,微笑著揮了揮手走下臺階。
徐晉本來就長得英俊,近段時間夥食好了,加上天天鍛鍊,更顯得紅齒白,形拔,雖然年不及十五,卻神俊朗,已經頗翩翩佳公子的雛形。
婢紅纓臉蛋微暈,揮了揮手,一直目送著徐晉的背影在雨雪中走遠,暗道:“假如徐公子還冇婚配,無論容貌還是才都配得上三姑娘,就是家世弱一些。”
這時兩名戴著狗皮氈帽的男子從附近的巷子子中轉了出來,雙手抱互攏在袖筒裡,著脖子,就像路過的行人。
這兩人正是寧王府的眼線,負責監視費家的舉。
“嘿,那個書生經常出費府,要不要跟著清他的底細?”
“切,你想得到的,莫管事早想到了,那小子徐晉,信江書院的學員,與費家兩位公子是同窗好友,這小子很有些名氣,前段時間還摘了信江書院消寒文會的魁首,費宏似乎對他賞識的……”
兩人低聲聊著走遠,轉了一大圓又兜回來。
……
徐晉撐著油紙傘回到店鋪,由於天氣原因,再加上快過年了,今天的生意有點冷清,店隻有三五個食客。
“相公回來了!”
謝小婉見到徐晉,連忙了手從灶後轉了出來,溫地替徐晉拂去服上的雪屑,又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麪湯:“相公,快喝口湯暖暖子!”
徐晉喝了一碗熱湯,不由暖和起來,周圍了一眼,皺眉道:“小奴兒呢?是不是又躲懶了?”
“哼,徐皮,誰躲懶了!”戴著虎頭帽的小奴兒從灶後站起來,敢剛纔蹲著燒火,加上個子矮,徐晉並未看到他。
話說這段時間在徐晉的督促下,小奴兒每天都必須早起到店裡替謝小婉打下手,因此暗地裡給徐晉起了個“徐皮”的外號。
謝小婉皺了皺眉道:“小奴兒,不可以這樣你姐夫的!”
小奴兒哦了一聲,不憤地瞪了徐晉一眼,蹲下去繼續燒火。
徐晉有些好笑,正是鹵水點豆腐——一降一,小奴兒這小子一點也不怕自己這個“惡人”,反而在小婉麵前很乖巧。
“小郎君回來得正好,我等你很久了,麻煩幫忙寫副春聯吧!”店裡一名食客笑著站起來。
徐晉微笑道:“冇問題,小奴兒,進去書房拿筆墨出來!”
小奴兒雖然很不願,但還是站起來往裡宅去拿筆墨。
這段時間徐晉得空便在店裡免費給食客寫春聯,當然,寫對聯的紙張必須自備。
徐晉那手字是真的拿得出手,所以這段時間前來找徐晉寫春聯的人絡繹不絕,當然也帶旺了店裡的生意。
片刻之後,小奴兒便拿了筆墨出來,打熱水泡了泡冷的筆,然後門路的磨墨。因為這段時間徐晉幫食客寫春聯,小奴兒都是充當書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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