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多多扭了扭脖子，左晃晃，右轉轉。

“憑什麼就得我犧牲？為什麼就不能犧牲？我想這麼對說，也這麼對我說。然啊，沒得商量的余地呀！”

程煥然轉去洗手，調侃：“如果我年輕二十歲，我肯定跟你說——多多哥，如果你真心小佟，那你就主犧牲吧。你對是真的話，你就得心甘愿為付出！”

“臭小子！”鄭多多忍不住笑罵：“幸好你沒年輕二十歲！不然我揍死你！”

程煥然甩干水珠，紙巾手。

“了不？要不要去吃刺？”

鄭多多歪在沙發上，懶洋洋道：“要。不過我不喝白的，來點兒啤的就行。”

“行。”程煥然拿起一旁的手機，“我讓廚房的師傅去準備，然后通知衡舅過來一塊兒吃。”

鄭多多挑了挑眉，低聲：“讓他別帶薛涵。”

程煥然疑問：“為什麼？小涵沒空，在忙著做簡歷。而且，也不吃魚。”

“呀……”鄭多多低聲細語：“太蠢萌了，跟說話沒意思。”

“去！”程煥然笑罵：“就你聰明！死狐貍！”

鄭多多換了另一個借口：“我今晚是要借酒消愁哎！大男人吐心聲，酒后吐真言的時候，當然只有大男人才可能聽得懂。男人們惺惺相惜的時候，就被讓小人加了——怪難為的。”

“借酒消愁？”程煥然調侃：“你倒是喝點兒會醉的呀！還啤的？笑死人！”

鄭多多掏出手機，一個群接一個群點開來去。

“今天我被我老婆打了，怎麼沒人給我發個紅包啥的安安？多來一個呀！”

程煥然忍不住問：“你們夫妻倆躲在辦公室里打罵俏，還得讓所有人知道不？”

“額。”鄭多多一臉生無可了臉頰，“兄弟，是真打那種！現在還痛著呢！”

程煥然不問：“打了以后呢？還沒和好？”

“和個頭！”鄭多多冷哼：“打我右臉了，是不是還得把我的左臉上去給打——追求一個對稱？狠狠吵了一架，走我也走，一拍兩散。”

“得了。”程煥然嗤笑：“剛才那堆話都白說了！”

鄭多多搖頭：“說是說了，可做不到啊！”

“行了。”程煥然懶得勸他們，道：“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吧。你不低頭，就等著離婚吧。”

“為什麼就不能人先低頭？”鄭多多氣惱反問：“為什麼我們男人就得先低頭？風度我可以有，但我又沒錯，憑什麼我就得因為要有風度而低頭？”

程煥然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答他這個問題。

鄭多多蹙眉看著他，追問：“是誰規定男人在婚姻里只能當俯首稱臣的那個？又是誰起的頭？不是說男平等嗎？權主義者不也總說男該平等嗎？怎麼到了婚姻里，男的就得弱勢？哪怕兩人都有錯，憑什麼就得男的認錯去哄人？為什麼啊？”

“……沒人規定。”程煥然聳聳肩：“只是咱們這邊大多數家庭的約定俗做法吧。”

“就不能約定俗人得哄男人嗎？”鄭多多委屈反問：“憑什麼呀？我賺得多，我比高，我比力氣大——實力比好吧？為什麼不是哄我？非得我去哄？能打我，我還不能打。我都被罵被打了，我還得去哄？憑什麼呀？就因為是人？”

“不。”程煥然答：“因為是你老婆。在我看來，我只會縱容我的人，不是所有人都縱容。我只會寵我的老婆，不會寵所有人。因為我，所以我可以俯首稱臣也可以折腰。”

“就不你嗎？”鄭多多反問：“就因為你，所以你能這麼做？也你吧，不然不會嫁給你。那為什麼就不能伏低做小？為什麼？”

“會。”程煥然十分篤定點頭：“如果特殊時候需要這麼做的話，會的。”

鄭多多的臉沉下來，語氣也十分篤定。

“而我的老婆不會——打死都不肯那種。”

程煥然忍不住勸：“那就你來嘛。你比歲數大，比有風度。夫妻雙方總得有人先低頭吧，不然只能一直僵持著。不肯，那就你來。”

“我不！”鄭多多沒好氣道：“我如果低頭了，就認定我得犧牲時間陪兒子，而不是。得工作，要上進，我就不用了？全職太太肯定比全職爸爸多吧？不用調查，不用去數——肯定是全職媽媽多！為什麼就不能順大流？非得用我對的意去威脅我？不可能！”

程煥然略有些心累，問：“你哄去做全職媽媽了嗎？哄了沒有？”

“還沒開個口，就被罵了。”鄭多多實話實說：“我只是試探而已，就已經鬧這樣。下午撂下狠話，此不留，自有留。會去找工作，去實現的人生夢想，讓我滾得遠遠的。”

程煥然皺眉：“看來，你們的問題真的嚴重的。”

“肋呀！”鄭多多無力慨：“生氣吧，難吧，可我又不得不承認——我還著。日子磋磨，工作繁忙，意可能了一些，可不代表就沒有了。還有，畢竟是小鄭鄭的親生母親——我兒子的媽。離婚吧，好像不至于，但又好像已經過不下去了。”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程煥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關鍵還得看你這麼想。不想可惜，不想后悔，那你就得聽我的——哄哄吧。”

鄭多多有氣無力看了他一眼，沒有給出明確表示。

這時，薛衡來了，步伐悠哉輕松，哼著最近很流行的網紅口水歌。

“哈嘍！那金槍魚呢？在哪兒？我還沒好好瞄一眼呢！”

程煥然微笑答：“在廚房。衡舅，要過去看師傅切魚嗎？過程很解哦！”

“好！”薛衡滿口應下，“多多呀，一起吧？”

鄭多多毫提不起興趣：“不了，太腥了，我看不了。”

“不是吧？”薛衡調侃：“你一個見慣商場風腥雨的老大，還怕一點兒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