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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慕淺心裏，慕懷安是溫慈的父親，是啟蒙老師和偶像，也是畫界一顆珠。

他才華橫溢，畫工卓越，飄逸靈的畫風甚至比早已名的方淼更個人風格，在他開始嶄頭角的時候，方淼的畫還不名一文。

如果他還活著，本該也為當代畫壇巨匠。

可是他走得太早了，他還來不及好好經營自己的繪畫事業，就離開了人世，而他留下的那些畫，被容清姿胡售賣出去，他的繪畫事業也就此煙消雲散。

慕淺還記得發現爸爸所有的畫都被容清姿理掉的時候，也曾在容清姿面前哭、鬧，質問為什麼，可是容清姿沒有回答，轉頭就把送去了霍家，自己則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桐城。

慕淺曾經以為爸爸畫作的流失會為這輩子的憾，卻沒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還可以看見這些畫一幅幅地重新出現在眼前。

那顆瀕死無的心，一時竟也控制不住地重新跳了起來。

人生之中，竟還是會有這樣的時刻，可以真切到活著的好。

「謝謝你啊。」出手來抱著霍靳西，「這是我這輩子收到過的……最好的禮。」

慕淺控制不住地微微紅了眼眶，卻沒有讓眼淚掉下，只是笑，往霍靳西懷中蹭了又蹭。

大約是的主太過突如其來，霍靳西微微有些僵，好一會兒才出手來在腰上扶了一把，沉聲道：「原本沒想這麼早讓你知道。」

「你應該更早讓我知道。」慕淺抬眸看他，「這樣一來，爺爺也就不用為了婚禮的事擔心了。」

霍靳西聞言，靜靜沉眸看著。

「你贏了。」慕淺說，「你選了我一個我完全無法抗拒的方式來求婚，我除了答應你，別無他法。」

笑著看他，眼波流轉，眉目之間風華萬千，「霍靳西，你得如期娶我了。」

聲音清甜俏，彷彿真的滿心憧憬，期待萬千。

霍靳西的眸子卻極其不明顯地又暗沉了幾分。

……

這一天，慕淺大半天時間都是在畫堂消耗的。

除了回味慕懷安的畫作，還見了承辦畫展的公關公司負責人，了解了籌辦詳和進展，拿到了初步印刷完的宣傳小冊子，並適當給予了自己的意見。

全投其中，一直到晚上八點多，工作人員委婉地提醒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繼續，才意識到時間過得飛快。

慕淺回到家的時候，霍祁然已經睡了，霍老爺子正準備上樓休息的時候看到進門，一時便停住了腳步。

「爺爺！」慕淺腳步輕快，甜甜地喊了他一聲。

霍老爺子見目明亮，容煥發的樣子，不由得怔了怔，「你這一天……是去哪兒了？」

慕淺上前扶著霍老爺子坐下，從包里拿出慕懷安畫展的宣傳小冊子遞到了霍老爺子面前。

「這是……」霍老爺子接過來，仔細翻閱了一下，忽然就反應過來什麼，笑著看向慕淺，「靳西送給你的？」

慕淺連連點頭，滿目笑意。

霍老爺子見這個模樣，不由得也心大好，隨後才道：「這麼好的事，我剛才問他，他居然也不說。」

「他回來了？」慕淺問。

霍老爺子點了點頭，「在書房呢。」

「肯定又在忙公司的事。」慕淺撇了撇，轉頭看向廚房的方向，「阿姨，廚房裏還有什麼吃的嗎？」

「啊？你還沒吃東西？」阿姨驚訝道，「也不提前打個電話說一聲……這會兒我燉了點甜湯，你的話，要不給你做碗面？」

慕淺想了想，回答道：「不用了，有甜湯也行，我喝一碗。對了，給霍靳西也盛一碗，我給他拿上去。」

霍老爺子聽著，始終面笑意。

……

慕淺端著兩碗甜湯推開霍靳西書房的門時，霍靳西正在通電話，手中夾著香煙，眼神寒凜冽，看得出這個電話容應該不是很愉快。

旁人若是見了他這個模樣多數會退避三舍，偏偏慕淺彷彿看不見一般，徑直走了進去，在他書桌對面坐下來，將一碗甜湯放到他手邊，自己端了另一碗吃。

霍靳西很快結束通話，撂了手機，卻仍舊是煙不離手。

慕淺抬眸看了他一眼，忽然站起來，拉住了他拿煙的那隻手，將香煙拿下來，捻滅在煙灰缸里，隨後才看著他，「喝甜湯，我專門拿上來給你的。」

霍靳西卻看也不看那碗甜湯一眼，只是道：「我不吃甜。」

慕淺頓了頓，忽然放下了手裏的調羹，「你什麼意思？」

霍靳西重新給自己點了支煙，這才又看向，「很難懂？」

「我知道你在加班，特意拿碗甜湯上來讓你潤一潤，到底哪點不如你的意了？」慕淺問。

霍靳西靜靜地看著，緩緩開口：「你是心甘願才好。」

慕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所謂的心甘願，自然不是指這碗甜湯。

慕淺靜靜地與他對視片刻，忽然就笑了起來，隨後，緩緩趴到他的書桌上，直視著霍靳西的眼睛，「如果我不是心甘願，你打算怎麼辦呢？你會趕我走嗎？會取消婚禮嗎？會收回你給我的那些東西嗎？」

霍靳西面容沉沉地看著，似乎要看穿笑容背後的真實緒。

慕淺卻漸漸斂了笑，冷聲道：「不給你的時候你追著要，給你了你反倒拿起喬來了，還要追究一下我是不是心甘願。對，我不僅不是心甘願，我現在還後悔得很呢！就當是我犯賤，霍靳西，咱們還是算了吧！」

說完就站起來，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的書房。

霍靳西靜坐在椅子裏，眉目深深地完一整支煙，才捻滅煙頭，起也走出了書房。

慕淺的房門並沒有鎖，霍靳西一推門便走了進去。

慕淺正躺在床上翻看今天從畫堂拿回來的小冊子，聽見開門聲，直接抬頭瞪了他一眼，隨後起下床，「我去陪祁然一起睡。」

說著便走向門口，霍靳西手一拉，直接就將鎖進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