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恆尊沙雲平為師父，自然對他家裏的況十分了解。

沙雲平一家三口，兒子正在上大學，妻子則是個溫賢淑的家庭主婦。

據容恆所言，三個人住在一個普通老舊的套二小房子裏，沒有任何可疑的跡象。

「也許不是不可疑。」慕淺說，「而是因為他妻子和他的兒子都不知道他做下的這些事。否則，他也不會用他妻子的份證開卡，給程燁用。這樣程燁給他打電話的時候，無論有心人還是無心人查到通話記錄，都不會起疑——家裏人來的電話，怎麼可能會有人懷疑呢？」

如果不是這次姚奇那邊拍到程燁通話的時候形，一切可能本就無跡可尋。

大概也是天意，他們這個犯罪團伙，終於走到窮途末路，越是這種時候，就越容易出子，出破綻。

容恆一支煙接一支煙地著，半晌之後才悶聲道：「那看起來，他跟這個程燁，關係還真是不一般。如果方同和管雪峰都是被他除掉的，他為什麼放著程燁不？」

「你說得對，他們關係的確不一般。」慕淺說，「程燁也說過，他死也不會出賣其他人。可見沙雲平是對他有足夠的信心，知道程燁絕對不會出賣自己，所以才沒有他。」

「這種信心從何而來？」容恆忍不住冷笑了一聲，無聲咒罵了一句。

慕淺一時也沒有回答。

霍靳西抬眸看了一眼兩人的形，緩緩道：「因為程燁年紀最輕，心思最簡單，最容易被他所掌控。而另外兩人，各有不同的人生閱歷，絕對不是一心一意的人。」

聽到他這句話，慕淺驀地想起什麼來，「我記得程燁還在念高中的時候，父母意外去世，他就輟學離開學校，進了社會。那時候他不過十七八歲，如果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認識了沙雲平，那很有可能，沙雲平對他而言就是父親一般的存在。」

「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出賣沙雲平。」容恆緩緩道，「那幾個人中，沙雲平最信任的人也是他。」

「那當然。」慕淺微微往後靠，直接靠進了霍靳西懷中，轉頭瞥了他一眼之後，才又開口，「十幾歲的年紀，是最容易被掌控的，一個青春期的年，有心人稍微使一點力，就能將人收服得服服帖帖。」

霍靳西約察覺到什麼，眸沉沉，看了一眼。

慕淺卻忽然就笑了起來，抬眸迎上他的視線，嘆息一般地開口：「這一點啊，霍先生可有經驗了，難怪一下子就能分析出要害。不過我也十分有經驗，對吧？」

話音落，也不給霍靳西發表言論的機會，直接湊上前，主在他上親了一下，開口道：「誇你呢，謝謝你為這個案件出力，別生氣。」

霍靳西：「……」

他什麼時候表過自己生氣？

容恆看了一眼面前打罵俏的兩個人，有些頭疼地按了按腦袋，蹭地站起來，「我要出去一下。」

「你別去找他。」慕淺說，「沒用的，他為了保全自己，已經接連親自手殺了兩個人。這已經是不計後果的做法了，你去找他也不會有用，他絕對不會承認的。」

容恆驀地頓住腳步，轉過頭來看，「你有更好的辦法？」

「唯一的辦法，還是從程燁這邊手。」慕淺說，「程燁也是我們目前所掌握的，唯一一個可以指證他的人。」

「可你說過他不會出賣他的。」

「那是因為現階段他們之間還存在著某種信任的關係，而如果我們打破這種信任呢？」慕淺說。

「怎麼打破？」容恆說，「他連死都心甘願，你還能有什麼辦法？」

慕淺看看他，又看看霍靳西，忽然挑眉笑了起來，「他以為沙雲平對他有知遇之恩，待他親如兒子，所以他才這樣死心塌地。可是如果我們告訴他，他父母的意外早逝，是跟沙雲平有關呢？」

「你還真是鬼主意一套接一套。」容恆說，「這樣的事，你覺得我們說，他就會信嗎？」

「所以要拿出令他信服的證據啊。」慕淺看了容恆一眼，「憑藉你的職務之便，我們能做很多事。」

說完，又看向霍靳西，笑著纏上他的脖子，緩緩道：「如果再加上你的財力人力，那就更加不費吹灰之力了。」

霍靳西靜靜與對視片刻，最終一句話也沒有說。

慕淺卻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又一次湊上前去，輕輕在他上親了一下。

霍靳西原本只是虛扶著的腰，這會兒大手忽然就微微用了力，將往自己懷中帶了帶。

顯然，他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