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然腦子裏登時「嗡」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來。

他當場僵在那裏，因為太過震驚，連臉上的表都微微擰了起來。

蘇蓁從來沒有見過他臉上出現這樣的神。

他是霍祁然，一向溫暖、會讓所有人開心的霍祁然。

可是既然都已經做了，就已經回不來頭了。

蘇蓁看著他，明知道他還沒緩過神來，卻已經沒辦法再多等一刻了。

再多等一刻，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怕是會消弭殆盡。

「你明白了嗎？」問。

霍祁然猶在震驚中，迎上的視線，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好像明白，可是他又不明白。

他們從小結識，自一起玩到大，他們無話不談，周圍人總是拿他們打趣，大人們也開他們的玩笑，可是沒有人會當真。

他們是好朋友，他們是最好的朋友……

可是最好的朋友，怎麼會變這樣？

這中間有什麼地方出了錯，一定有什麼地方出了錯。

可是是誰造的差錯？

是他嗎？

霍祁然尋不到答案。

他連自己的答案都尋不到，更遑論要的答案。

偏偏，蘇蓁就是要從他那裏得到答案一般，步步——

「你現在知道要怎麼樣，我才不生氣了嗎？」

眼見他遲遲不給反應，蘇蓁一邊問著，一邊手來，試圖去握住他。

就像從小到大，他們曾經無數次牽手那樣自然。

可是當的手快要到他的時候，霍祁然的手……竟然控制不住地往回收了收。

他避開了的手。

他依舊沒有回答的問題，他依舊看著，他也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和作。

可是他避開了的手。

這彷彿已經是答案。

蘇蓁緩緩垂眸看了一眼他那隻手，隨後猛地站起來。

到底還是滯了片刻，才又開口道：「你……可能需要時間想一想，我也要時間想一想——那就想清楚再說吧！」

說完這句，蘇蓁轉頭就朝門外跑去。

而霍祁然猶坐在那裏，都沒能一下。

而出門的那一刻，正好與剛從外面回來的慕淺迎面撞上。

慕淺一眼看見蘇蓁微微泛紅的眼眶，剛要問什麼，蘇蓁卻已經罕見地一言不發、徑直從邊跑向了車庫。

慕淺有些詫異地回頭看了一眼，隨後才進屋來，看向了呆坐在沙發里的自己的兒子，「這丫頭怎麼了？」

霍祁然有些艱難地看向自己的母親大人，答案卡在嚨里，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慕淺也不追問，只笑了一聲，說：「你該不會又放人鴿子了吧？」

霍祁然還是沒有回答。

而慕淺已經走到了他面前，微微彎下腰來仔細看了看他的臉之後，忽然手在他角抹了一下，「兒子，吃要記得啊……不過，這誰的啊？」

霍祁然一眼看見指尖那抹紅，赫然清醒一般，一把抓過面前的紙巾，上了自己的角。

慕淺還要說什麼，一抬頭，卻看見景厘領著晞晞從樓上走了下來。

「阿姨，早上好。」景厘笑著跟打了招呼，隨後才看向霍祁然，「蘇蘇呢？」

「哦……，先回去了。」霍祁然訥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