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然不是不能理解慕淺說的點，只是他並不能確定，慕淺說的是不是對的。

他對景厘好，只是因為景厘疑似高中那個往他書包里放了一學期的糖的孩？

那如果不是，他是不是就不會再對這麼好？

霍祁然此刻當然敢確定，至他現如今是真的拿景厘當好朋友，無關從前的那些曖昧愫。

可是如果一開始就不知道可能是高中時的那個生呢？

他是不是真的因為這一點，無形之中影響了自己的心態，所以才導致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然而任憑他再怎麼回頭，過去的某些心態，終究已經無跡可尋了。

沒過多久，霍祁然的手機響了一聲，打開一看，是景厘給他發過來的幾條消息，其中有一張照片，是晞晞坐在沙發里開心地笑著比了個「ye」的手勢。

「我們順利住啦！」

「晞晞很開心。」

「放心吧！」

霍祁然靜靜地看完這幾條消息，一時間竟說不清是怎樣的心。

好像說到做到了，還是跟他保持了從前的聯繫頻率和關係，兩個人依然是可以分很多事的好朋友。

可是終究還是覺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就像他和蘇蓁之間，雖然說開了，仍舊回到朋友關係，可是到底還是有一些東西不同了。

霍祁然手指反覆地停留在和景厘的聊天界面，上下劃拉了許久，才終於回過去一條消息：

「那就好。有什麼需要告訴我，我給你們送來。」

景厘的回復一如既往，哪怕只是兩個字，也是爽朗帶笑的模樣：「好啊！」

……

第二天一早，景厘剛剛領著晞晞起床，顧晚就來到了公寓。

臉看起來不是很好，像是昨天晚上沒睡好。

雖然景厘睡得也不怎麼好，但是並沒有讓疲憊顯在自己臉上，只是問顧晚：「事進展得怎麼樣？」

顧晚一邊抱著晞晞喂吃早餐，一邊輕聲道：「現在還是一團。他被家裏長輩懲罰得不輕，很生氣，一直在發脾氣。爺爺又一直在勸我……」

「其實他們為什麼要勸你呢？」景厘問，「趙曦本就不可能因為你做出一一毫的改變，你陷在這場婚姻里，只是在消耗你自己。他們難不還指你徹底地奉獻自我，來換一個沒有任何和諧因素的家庭？」

顧晚聽了，頓了頓，才道：「或許老人家就是這麼以為的……」

「那你呢？」景厘問，「你是怎麼想的？」

顧晚又沉默了片刻，低頭看著晞晞，輕聲道：「我當然是想和晞晞，和你一起好好生活。其他的，對我而言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

景厘聽了，也沉默了片刻，才道：「既然如此，那就實踐你自己的想法。」

顧晚卻輕輕搖了搖頭，道：「不是這麼簡單的。他們家族關係那麼複雜，不是說改變就能改變的……」

「只要你想，那就可以改變。」景厘說，「很多事，你以為自己做不到，其實你可以做到。只是看你想不想罷了。」

顧晚忍不住又抬眸看了許久，終於點了點頭，道：「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理清楚的。」

景厘聽了，只是輕輕呼出一口氣，再沒有多說什麼。

那之後的兩天時間，白天都專註地帶晞晞，等晞晞睡了才又空複習功課。

霍祁然空來了一趟，給他們帶來了一些生活必須用品添置新家，景厘高興地收了下來。

「晞晞媽媽那邊什麼況？」霍祁然問，「你要單獨帶晞晞的話，會不會沒有時間看書做題了？」

景厘說：「反正也不差這兩天，等先理好趙家的事吧。應該會有解決方案的。」

霍祁然聽了，微微點了點頭，隨後才又道：「對了，今年學校校園卡好像要更新了，圖書館卡會合併到校園卡里，回頭我問問老師，再幫你辦一張。」

景厘聽了，只是笑著點了點頭，道：「好啊。」

兩個人加上晞晞，坐在這小小的空間里，說著和從前無異的話題，一切都好像沒有什麼變化。

然而偶爾的沉默，卻都不再如從前自然，而是充斥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

臨近開學，霍祁然要做的事也多，因此沒有停留太久，離開的時候，卻正好遇上前來的顧晚。

兩個人打了個照面，顧晚看著霍祁然離開，才又走進景厘和晞晞的公寓。

進門的時候，景釐正坐在沙發里發獃。

「祁然怎麼沒多待一會兒？」顧晚問。

景厘回過神來，回答了一句：「他還有事。」

顧晚應了一聲，才又看向景厘，「你們倆……是不是在談？」

景厘聽了，不由得一怔，目落在顧晚臉上之後，忽然笑了起來，「哪點能看出我們在談？」

「他對你和晞晞這麼好，是喜歡你吧？」顧晚又問，「你呢？你也喜歡他嗎？」

景厘有些無奈地按住了額頭，隨後道：「你不用想太多，我跟他之間，就是普通朋友……或許，是比普通朋友好一點的關係吧。」

「你們真的沒有……」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景厘說，「要我發誓嗎？」

顧晚聽了，目在臉上停留片刻，才又道：「那……如果我們一起離開桐城，去國外，你覺得怎麼樣？」

景厘驀地頓住，轉頭看向顧晚，「你說什麼？」

「爺爺同意了我跟趙曦分開的事。」顧晚說，「可是趙曦那個人不是那麼好說話的，我跟他分開勢必會影響他在家族的地位，他會遷怒於我，更有可能會遷怒你和晞晞。我們留在桐城可能會到無窮無盡的滋擾……或許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你不是一直想去哥大嗎？我們可以一起過去，在那邊生活，我照顧晞晞，你安心上學，這樣很好，不是嗎？」

景厘沒想到轉變會來得這樣快，一時怔忡，緩不過神來。

「我先前以為你和祁然兩個人可能在往，你或許不會願意離開。現在，既然你們沒有那層關係，你會想去國外嗎？」

許久，才終於聽到景厘的聲音：「我考慮考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