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條消息，霍祁然驀地打開對話框，卻在看見景厘頭像的一瞬間，又不由自主地頓住。

隨後，他出手來點開了景厘的頭像。

幾年時間過去，他手機都換了好幾部，的頭像再沒有出現在他的聊天列表，一直到此刻，他才看見的新頭像。

大概是今年才拍的新照片，是和晞晞的合照，照片的背景似乎是晞晞的生日，姑侄倆捧著蛋糕，連笑容都是如出一轍的。

他這才想起來，再見面，他竟然連晞晞都忘了問。

他盯著這張照片看了好一會兒，才回到對話框，回復了的消息：「還沒有。」

很快又發過來一條：「方便語音嗎？」

霍祁然直接將語音電話撥了過去。

景厘很快就接起了電話。

「回酒店了嗎？」霍祁然問。

「回啦。」景厘說，「已經到房間了。」

霍祁然應了一聲，隨後才又道：「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就是……」景厘到底還是有些猶豫，頓了片刻才終於鼓足勇氣一般，「我先向你道個歉，我和stewart今天只是恰巧經過懷安畫堂，巧走進去的……我沒想到會到你，更沒有想到會到你媽媽……」

霍祁然幾乎屏住呼吸聽著說話，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到底想要說什麼。

「stewart他有一半的法國統，就是法國人那種多浪漫，在他上簡直現得淋漓盡致，我當時看他不太對勁，就趕拉他走了，誰知道他還是……對慕阿姨一見鍾了。」

霍祁然驟然呼出了一口氣，只輕輕應了一聲：「嗯。」

「我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麼舉，但是如果因此對慕阿姨，對你們的家庭造什麼影響，我真的到非常抱歉，真的是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會發展這樣……」

霍祁然安靜地聽著在那邊有些著急地闡述，好一會兒，才終於又開口：「就因為這個啊？」

景厘一頓，「這個……還不夠嗎？」

霍祁然輕輕笑了一聲，隨後才道：「這種事是小問題，你要相信，我媽媽肯定可以理好的。」

景厘又安靜了片刻，才道：「那你爸爸呢？你爸爸應該也會介意的吧？」

「大概會吧。」霍祁然說，「不過他應該也已經習慣了，所以，也沒什麼要的。」

景厘聽了，又沉默了幾秒鐘，才道：「反正你幫我向叔叔阿姨說句不好意思，我是真的很不好意思。」

「好。」霍祁然應道，「我會轉達給他們的。」

「嗯。」景厘應了一聲，隨後道，「stewart這邊我也會盡量勸他不要製造麻煩的……就是這件事，沒有別的，不打擾你休息啦，晚安。」

「景厘——」霍祁然卻忽然又喊了一聲。

景厘似乎已經準備掛電話了，聲音再度由遠及近，「還有什麼事嗎？」

「你大概在桐城待多久？」霍祁然問，「我們還有機會坐下來一起吃個飯，聊聊天嗎？」

「這個我也不確定，一切都要看stewart安排。」景厘說，「有時間我再約你，行嗎？但是萬一我有時間，你沒有時間呢？」

「我有時間。」霍祁然說。

景厘似乎愣了一下，隨後才笑了一聲，道：「好吧。那今天就先晚安吧。」

霍祁然默然片刻，才終於低低應了一聲：「晚安。」

掛掉電話，他卻依然停留在和景厘的對話框上，看著那簡簡單單的兩句話，看著語音通話的條框，看著景厘的頭像，最後點進了景厘的朋友圈。

他幾乎不看朋友圈，所以也不知道有沒有發過，點開一看，才發現朋友圈乾乾淨淨，一條信息也沒有。

霍祁然卻還是在那空白的頁面上停留了許久，許久……

……

翌日一早，霍祁然下樓的時候，霍靳西、慕淺和悅悅都已經坐在餐桌旁邊了。

見到他，三個人無不吃驚。

「哥哥，你居然才下樓？」悅悅問他，「我還以為你已經出門了呢！」

慕淺抬眸看向兒子，微微挑眉一笑，「怎麼了？不舒服嗎？今天怎麼這麼晚？臉也不大好，昨晚沒睡好？」

「嗯。」霍祁然帶著些許鼻音應了一聲，「頭有點痛，可能有些冒。」

「那待會兒記得吃藥。」慕淺輕輕嘆了口氣，說，「怎麼好端端地會突然冒了呢。不過要是借這場冒能休息幾天，那倒也不錯。」

「那估計是做夢吧。」霍祁然說，「最近實驗室忙得不得了……」

「是嗎？」慕淺說，「那你昨天怎麼跟景厘說不忙呢？我以為真的不忙呢。」

霍靳西聞言，微微抬頭看了兒子一眼，聲不。

悅悅卻微微睜大了眼睛，「誰？景厘姐姐？回來了嗎？」

「回來了。」慕淺說，「昨天恰好來看畫展，正好就跟你哥哥遇上了。」

「哥哥你們不是好朋友嗎？」悅悅問，「回來，還來懷安畫堂看畫展，你不知道嗎？」

「吃你的東西吧。」霍祁然沒有回答的問題，只是道，「上學要遲到了。」

悅悅撇了撇，沖他翻了個白眼。

說起來霍祁然才又想起另一件事，想了想，還是對慕淺道：「媽媽，景厘跟我說，昨天同行的那個導師，對你一見鍾了，可能會使什麼手段來追求你……」

原本低了頭正在看平板的霍靳西再一次幽幽然抬起頭來。

慕淺微微一挑眉，「真的呀？我就瞅著他昨天過分熱絡，原來真是有企圖的。」

霍靳西這才慢悠悠開口道：「怎麼個熱絡法？」

「一見面就拉著我聊個沒完，要不是看他長得帥，我才懶得搭理他呢。」慕淺說，「還想邀請我一起吃宵夜，我哪是那麼隨便的人，第一次見面就跟人出去吃宵夜？怎麼著也得多見幾次面，真正悉了之後才能坐下來一起吃飯嘛！」

霍靳西說：「多見幾次面就夠了？怎麼著也得看看對方拿出多誠意吧？」

「誠意這回事，不在於多，在於有沒有。」慕淺說，「只要有誠意，哪怕只是一束花，那我也是欣然接的呀，畢竟好久都沒有男人給我送花了。」

霍靳西聽了，只是略略哼笑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霍祁然則和妹妹對視一眼，各自臉上都是無奈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