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古怪是因為霍祁然一向是溫暖帶笑的,即便是不說話,臉上沒有表的時候,他也依然是溫和的,可是此時此刻卻並非如此。
他看著和brayden,臉上的神像是困,像是不解,又像是……不高興。
可是,霍祁然不高興是什麼樣子的?
景厘不知道。
況且,應該也不太有機會見到他不高興的樣子。
雖然如此,還是又推了brayden一下,哭笑不得地道:「你別學一兩個中文辭彙就用,胡說八道!」
「我可不是胡說八道!」brayden一副真誠認真的模樣,就差指天發誓了,「我字字句句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景厘有些無可奈何地沖著霍祁然笑了笑,隨後才道:「你先回去吧,還要去餐廳那邊開車呢,記得早點休息啊,拜拜。」
一邊說著,一邊就用力推著brayden往大廳里走去。
兩個人一邊走著,一邊鬧著,還一邊說笑著什麼,分明是親到極致的姿態。
霍祁然站在外面,一直看著兩個人走進電梯間,徹底從他眼前消失,才終於緩緩收回視線,轉獨自靜默地走向停車的地方。
霍祁然終於到家的時候,悅悅正坐在樓下的沙發里打電話,見到他喊了聲「哥哥」,他只低低應了一聲,甚至都沒有看自己的妹妹一眼,徑直就往樓上走去。
悅悅一愣,又喊了他一聲:「哥哥!我有數學題要問你!」
霍祁然卻如同沒有聽到一般,影已經消失在了樓上。
慕淺從後花園的方向進來,問了一句:「哥哥回來了?」
悅悅哼了一聲,說:「人是回來了,魂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喊他都不理我!」
慕淺聽了,不由得微微擰了眉,道:「該不會冒又加重了吧?」
一邊說著,一邊就匆匆往樓上走去。
走進霍祁然房間的時候,他已經和倒在了床上,慕淺匆匆上前,直接手探上了他的額頭。
溫度正常,沒有發燒。
霍祁然緩緩睜開眼來,喊了一聲:「媽媽。」
「你怎麼了?」慕淺說,「是不是哪裏難?」
「沒事。」霍祁然搖了搖頭。
「還說沒事?」慕淺盯著他,「嗓子都啞了!是不是咳嗽又加重了?」
「沒有。」霍祁然說,「晚上吃了點辣。」
「你咳嗽這個樣子還吃辣?」慕淺說,「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霍祁然有些含混地應了一聲,隨後道:「以後不會了。」
慕淺聽了,輕輕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腦門,隨後道:「好好休息吧,明天實在難就不要去實驗室了,聽到沒有?」
霍祁然又應了一聲,也不知道究竟聽進去沒有,只是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慕淺瞥他一眼,角輕輕一勾,起出了他的房間,推門走進了書房。
霍靳西正在準備稍後的視訊會議,見進來,只問了一句:「祁然回來了?」
「回來了。」慕淺說,「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知道了什麼刺激。」
霍靳西抬頭看了一眼,道:「兒子刺激,你反而高興?」
慕淺輕輕哼了一聲,說:「不懂事的男人,都是應該被好好教訓的。關於這一點,我的立場從未變過,即便那個人是我兒子。」
霍靳西聞言,微微哼笑了一聲,隨後才道:「那不知道那位才橫溢的作家,要到點什麼教訓,才能懂事呢?」
慕淺瞥了他一眼,說:「浪漫無罪,不浪漫才有罪。人家又沒有錯,需要什麼教訓呀?」
霍靳西再度哼了一聲。
慕淺走到他後,從後面抱住他,靠在他肩頭說:「人家可又約我吃飯啦,推了好多次了,再推我都不好意思了。」
「這麼說來,不赴約都說不過去了?」霍靳西涼涼地反問。
「豈止是說不過去呀,簡直是要主請人吃飯,這才能報答別人的熱啊!」
霍靳西聽了,手往後不輕不重地在上擰了一把。
……
這一夜,霍祁然昏昏沉沉整晚,也不知道究竟是睡著還是沒睡著,早上起來不僅神不好,連帶著嚨也徹底失了聲。
慕淺見他這個模樣,不由得道:「這個樣子今天就不要去實驗室了,好好在家裏休息,回頭北叔叔來給你打一針。」
「沒關係。」霍祁然用口型艱難回答,「撐不住我會回來休息的。」
慕淺瞥了他一眼,又道:「晚上家裏有客人,你即便是撐住了,也早點回來吧。」
霍祁然聽了,只是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慕淺見他興緻缺缺的模樣,轉頭又問霍靳西:「你說招待stewart他們,我們是準備西餐好還是中餐好?」
聽到這個問題,霍祁然才驀然抬起頭來,看向慕淺,依舊只能用口型:「晚上的客人是stewart?」
慕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笑了起來,對霍靳西說:「你看他這個樣子,像不像小時候還不能發聲的時候,只能用口型跟別人流……」
霍祁然眼見慕淺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忍不住又發出一點鋸木頭一般的聲音:「stewart?」
「這個聲音更像他剛剛開聲的時候。」霍靳西立刻配合著慕淺,又給了兒子一擊。
霍祁然有些頭疼地按住了太。
等到那夫妻二人終於笑夠了,慕淺才清了清嗓子,回答了他的問題:「沒錯,是stewart,聽說他兒子也來了桐城,打算請他們都來作客呢。」
霍祁然頓了頓,才道:「那景厘呢?」
慕淺仔細辨別著他的口型,「什麼?肋?你想吃肋?」
霍祁然頓時就又閉上了,拿一種委委屈屈的視線看著慕淺。
他就不相信慕淺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他這個親媽,分明就是故意的。
對上兒子委屈的視線之後,慕淺終於了一下,微微一笑之後說:「景厘啊?是我們家的老客人啦,肯定也會一起來的啦!所以,晚上你回來吃飯嗎,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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