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和brayden走到樓上的景厘看見自己手機上多出來的那條消息時，整個人是恍惚了一下的。

事實上，霍祁然將手機里那幾張照片翻出來給看時，就是恍惚的。

似乎他之所以將那幾張照片給看，就是為了表明他跟那個小師妹清清白白的關係。

做到這個程度其實就已經夠了，可是他偏偏又發過來這樣一條消息。

為什麼要解釋得這麼清楚呢？

他們之間，明明沒有這個必要。

無論小師妹是朋友，還是僅僅是小師妹，他其實都是不用特意向解釋的。

景厘還在為這則短訊恍惚，那邊brayden正在為那古老的電子遊戲做準備，悅悅明顯對這些古老的玩意兒沒興趣，自顧自地坐在旁邊沙發里玩手機。

見到景厘上來，才微微抬起眼來，「景厘姐姐，我哥哥呢？」

「他還在樓下。」景厘回過神來，收起了手機，「可能快上來了吧。」

悅悅聽了，不由得撇了撇，對景厘道：「真是不合群，對吧？」

「嗯？」景厘有些疑地看向，笑道，「你哥哥怎麼會不合群？」

「你也看到了呀。」悅悅說，「明明你們在一塊兒的，到現在他都沒出現。」

「他不舒服嘛，行緩慢一點也是正常的。」景厘說。

「才不是呢。」悅悅說，「他這幾年總是這個樣子，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

景厘似乎微微有些詫異，「什麼樣子？」

「就是這樣奇奇怪怪的啊。」悅悅說，「什麼個樣子我也說不出來，反正嘛，他就是跟從前不一樣了。你們以前那麼要好，你沒覺嗎？」

景厘一怔，緩緩搖了搖頭，道：「沒有啊，我覺得……沒什麼差別啊。」

這話說著不免心虛，因為原本是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

四年前，他們或許曾經一度很悉，可是四年後，他們一點都不了。

悅悅撐著下，盯著景厘思考了片刻，說：「那你們為什麼疏遠這個樣子啊？我還以為是因為你也察覺到他變了，所以才疏遠他的呢。」

景厘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隨後道：「就是……隔得遠了，又各有各的忙，所以漸漸就了聯絡咯。」

「那你的選擇是正確的。」悅悅說，「我哥哥現在啊，的確是不討喜的。」

景厘聽了，笑道：「你哥哥不是一向最疼你了嗎？怎麼，他對你也變了？」

「那倒是沒有，哥哥好像還跟從前一樣疼我，可是總覺得了點什麼啊，反正我每次看見他，都可犯愁了……」

「犯什麼愁？」景厘問道。

「他就是讓人愁。」悅悅說，「看見他，不由自主地就愁了。」

正說話間，霍祁然的影終於出現在樓梯口，悅悅立刻微微靠近景厘，低聲音道：「你看吧你看吧，就是這個樣子，誰見到他能不愁啊？」

景厘抬眼看去，記憶中那個溫暖的翩翩年的確跟從前不一樣了，他長了，也了，雖然名義上還在上學，但是也算是初社會，甚至可以獨當一面的青年了。

人的長總是會帶來一些變化，或許是悅悅不適應這種變化，所以才稱他為不討喜的哥哥。

可是他怎麼會不討喜呢？

如果他會不討喜，那這世上，還有討喜的人嗎？

景厘這麼想著，霍祁然已經逐漸走近，景厘驀地收回了視線，起走向了brayden，在他邊坐了下來，「研究好了嗎？」

「很快……」brayden回答道。

「費什麼大勁，原來你本就不會玩啊？」景厘問他。

brayden氣得齜牙咧，「誰說我不會？你等著，我待會兒就給你好好展示展示！」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笑著，霍祁然在後方站了片刻，忽然聽到悅悅在後小聲地喊他：「哥哥……」

霍祁然轉走到悅悅邊，悅悅卻只是抬手指了指景厘和brayden，「你看見了嗎？你知道你的好朋友為什麼現在變別人的好朋友了嗎？你還不反省反省自己嘛？」

霍祁然聽完，目又一次落在那並肩而坐的兩個人上。

遊戲機可以接四個手柄，但是因為悅悅拒絕參與這種「老年」遊戲，三個人沒法玩，因此只能兩個人先玩。

景厘不擅長這個，陪brayden玩了幾局，每局都輸得一塌糊塗。

正準備丟開手柄放棄的時候，一隻手忽然從後面過來，接過了手中的手柄。

男人之間的鬥爭，景厘自退避三舍，回到了先前的沙發里。

只聽得遊戲機那邊不斷傳來brayden的驚呼聲，從接連幾局的聲音來看，的人似乎都是brayden。

景厘轉頭看向悅悅，道：「你哥哥玩遊戲還厲害的嘛。」

可是悅悅的注意力卻久久停留在玩遊戲的兩個人上，又或者，只是停留在霍祁然上。

片刻之後，才忽然喃喃開口道：「我好像知道哥哥上的變化是什麼了……」

景厘再一次轉頭看向。

「他好像不快樂了。」悅悅微微紅著眼眶看著霍祁然的背影，「你看，明明所有男生贏了遊戲都會開心的，他都好像不會開心……」

景厘再看向霍祁然的背影時，果然見他贏了遊戲也只是安靜地坐著，誠然，他現在沒辦法發出聲音，可是但凡他有一點點興，也該在肢上表現出來。

可是他沒有，一點都沒有。

悅悅繼續道：「他以前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他以前明明很快樂的，可是現在，他就是不快樂了……他好像沒什麼明顯的變化，他只是不快樂了……為什麼會這樣呢？」

景厘默默注視了他片刻，終於還是強下心頭翻滾的緒。

不是不好奇，不是不在意，更不是不關心，只是有些事，終究與無關，也不到來關心和在意。

無力再越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