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厘並沒有將這個電話放在心上。
時間漸晚,雖然慕淺很熱地挽留景厘留宿,景厘還是婉拒了。
霍祁然理所應當要送去酒店,只是送去之後,便再沒有回家過。
他們剛剛開始,原本正是濃意的時候,可是分隔兩地,可以相的時間彷彿都是出來的,所以每分每秒都顯得特別珍貴。
景厘第二天就要回淮市,所以這天晚上的時間變得格外短,卻也格外長……
到凌晨兩三點景厘才終於靠在霍祁然懷中睡去,好不容易陷睡之中,卻忽然做了個夢。
夢裏卻是今天白天那個無聲電話。
接起了電話,那頭的呼吸聲逐漸地清晰,一點點地充斥的耳畔,逐漸地充滿整個夢境。
景厘剛想開口問對方是誰,可是張開口,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很著急,可是越是著急,越是沒辦法開口。
最終,那清晰的呼吸聲逐漸地淡去,電話里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景厘猛地從夢裏驚醒,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
霍祁然同樣被的作驚醒,睜開眼睛發現抱著被子,坐在那裏急促地呼吸著,連忙坐起來將納懷中,「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景厘還有些沒緩過神,被他安著也是愣怔的狀態,等到緩過神來,忽然從他懷抱之中離出來,轉夠向了自己床頭的手機。
霍祁然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看著拿過手機,飛快地打開通訊記錄,往下翻到某個地方時才停住,接著,點開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霍祁然一眼就看出那個號碼是今天給打過兩次電話的,眼見著這會兒翻出這個號碼,他忍不住問:「怎麼了?你想起這是誰的電話了?」
景厘搖了搖頭,下一刻,就要手去點撥號鍵。
就在的手要到撥號鍵的時候,霍祁然出手來握住了,輕聲道:「你看看時間,這個時間打過去,可能怎麼都不合適。」
景厘看著手機左上角顯示的凌晨四點,好一會兒,才終於回過神來一樣,緩緩回手,卻依舊盯著那個電話不放。
霍祁然見到這個反應,又道:「到底怎麼了?是出什麼事嗎?」
景厘忽然轉頭看向他,「能不能幫我查一下,這個號碼是在哪裏?」
「現在?」霍祁然問。
景厘又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才緩緩搖了搖頭,低聲道:「不用,白天再說吧……」
說著便要將手機放回原,誰知道卻不小心放偏了,手機差點要跌落地上的時候,被霍祁然手接住了。
景釐正要接過來重新放好,霍祁然卻忽然拿著的手機就轉過,隨後,景厘就見他拿起了另一邊的自己的手機,說:「我現在給你問吧。」
「不用。」景厘連忙拉住他的手臂,輕聲道,「這個時間不方便的呀,白天再問……」
霍祁然一邊解鎖手機,一邊對道:「如果不打這個電話你接下來還睡得著,那我就不打。」
景厘微微了,卻沒有發出聲音。
霍祁然低頭親了一下,這才拿著兩部手機,坐在床邊打起了電話。
這個時間,電話剛一接通,那頭就傳來怒不可遏的吼。
景厘坐在霍祁然後,靠在他肩頭聽著他打這個電話,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也不由得抖了抖。
霍祁然一手握著,三言兩語安好了電話那頭的人,說起了的事。
電話那頭的人依舊很火大,惡狠狠地說了句「滾」,直接就掛掉了電話。
電話掛斷,景厘有些疚,搖了搖霍祁然的手,「都說了等天亮再打了,我可以睡著的,我這就躺下睡覺還不行嗎?」
說著就拉著霍祁然重新躺到床上,窩進他懷中直接就閉上了眼睛。
霍祁然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過了幾分鐘之後才開口問了句:「睡著了嗎?」
「睡著了……」景厘悶悶的聲音從他懷中傳出。
霍祁然手了的後腦,低聲道:「想跟我說說嗎?」
好一會兒,才終於聽到景厘的回答:「我不是不想跟你說……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沒關係……」霍祁然低聲道,「不想說就不說,等什麼時候想說了再說。」
景厘忍不住往他懷中埋了埋,正在這時,霍祁然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兩個人同時抬頭,霍祁然拿過手機,就看見了剛才打出去的那個電話的回電。
「號碼在桐城!」電話那頭只傳來怒氣沖沖的五個字,隨後直接就又掛掉了電話。
那聲音實在是有些大,景厘隔著電話都聽到了,一瞬間,便忍不住又恍惚了。
霍祁然放下手機,重新又將攬進懷中,輕著的發,低聲道:「如果你真的想打那個電話,那就打吧。」
景厘卻沒有回答,好一會兒,才終於低聲開口道:「我好像……從來沒有跟你詳細說過我家裏的事……」
「嗯。」霍祁然低低應了一聲。
的確沒有講過,他從慕淺那裏得到的信息,也只是知道了個大概,然而這樣的「大概」,落在上卻是無比巨大的傷痛,所以,他也從來沒有問過。
「我家裏……原本好的……」景厘繼續低低地開口說著,「有爸爸媽媽,有哥哥,有我。爸爸是做零食生意的,所以我從小就有很多糖果吃,所以才會有我給你的那些糖……可是後來,家裏出了事……爸爸他不見了……媽媽和哥哥同時出了事,哥哥當時就走了,媽媽在病床上躺了兩三年,也走了……所以就只剩下了我和晞晞……」
「時間太久了,所有人都覺得我了孤兒,連我自己也是這麼覺得的,因為我真的沒有爸爸,沒有媽媽,也沒有哥哥了……」說,「連我自己也不太記得……我爸爸他只是不見了,警方定為失蹤案,他只是失蹤了……沒有任何人能確定他的死亡……萬一,萬一……他還會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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