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悅接近凌晨兩點才回家。
剛剛進自己的臥室,正準備洗漱呢,媽媽便推門而,打著哈欠問:「這麼晚才回來,去哪兒了?」
「朋友過生日,玩得晚了點。」悅連忙笑道,「媽媽,我吵醒你啦?」
「那倒是沒有。」慕淺說,「只是你不回來,你爸爸怎麼睡得著覺呢?」
悅吐了吐舌頭,又衝上前來抱了慕淺一把,說:「那我去跟爸爸說?」
「不用了,這都什麼時間了,趕洗漱去吧。」慕淺一邊說著,一邊了的頭髮,不由得道,「出海了?」
「不是,就在海邊玩了一下,海風好大,吹得我頭髮都黏了!」悅嘟噥道。
慕淺抱著手臂問:「哪個朋友過生日啊?」
「喬司寧啊!」悅說,「我都是聽完音樂劇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所以就去祝他生日快樂啦!」
「你聽完音樂劇都幾點了?」慕淺說,「給他慶祝生日的人還沒散?」
悅頓了頓,才小聲道:「其實都沒有人給他慶祝,我是聽到他那邊背景很安靜,好像有海浪聲,所以才讓齊遠叔叔幫我查了他在哪裏,買了個蛋糕去送給他……」
慕淺「哦」了一聲,隨後道:「他跟你說的他生日?」
「不是呀。」悅說,「佟思鈞今天在霍氏的辦公室意外聽到的,也算是巧合中的巧合了……媽媽,我能覺到,我去給他過生日的時候,他很高興呢!」
慕淺聽了,一邊捋著的頭髮,一邊道:「高興就好,但是再怎麼高興,以後也不許這麼晚回來了。」
「遵命!」悅嘻嘻地笑著,在慕淺臉上親了一下。
慕淺看著走進衛生間,這才轉回到自己的臥室。
霍靳西果然還沒睡下,靠坐在床頭,眉頭微微擰起,臉依舊不大好看。
慕淺一看他的樣子就笑了起來,「半點沒瞞,全告訴我了。所以啊,應該沒什麼事,霍先生您就安心睡吧。」
「確定?」霍靳西問。
「不確定又怎樣?」慕淺說,「你兒長大了,早晚是要談嫁人的,要上個什麼人我們都管不著,也控不了,難不,你還打算出手干預自己兒的啊?」
霍靳西只覺得越聽越鬧心,忍不住按了按太,抬手示意打住之後,長嘆一聲,躺了下來。
慕淺在床的另一側躺下來,嘲笑著嘀咕了一句,待到關了燈之後,卻同樣忍不住無聲地嘆了口氣。
……
悅本以為,經過這天晚上,和喬司寧的友關係應該會更加深厚了,誰知道接下來幾天,有飯局招呼他他不出來,有聚會拉他他也不參與,周末有想嘗試的小火鍋店想拉他一起去嘗嘗他也不應約。
幾次三番下來,悅約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非但沒有拉近,怎麼反而好像……更加疏遠了?
這一點在又一次去到霍氏之後得到了證實。
一進到霍靳西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就看見了坐在總裁辦里的喬司寧,而看見他的瞬間他也剛好抬頭,悅抬手跟他招了招手,他卻像是沒看見一般,迅速移開了視線。
悅想起他在辦公室的生存之道,其實也不怎麼介意,可是接下來兩個人在只有他們的茶水間相遇時,喬司寧張口竟仍是恭恭敬敬地喊「大小姐」。
悅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說:「又沒有別人在,你用得著這麼一板一眼嗎?」
喬司寧卻沒有說什麼,徑直掠過,走上前去給自己倒咖啡。
悅卻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喂,我之前發給你的火鍋店你還記得嗎?這兩天我都沒找到人陪我去!明天怎麼樣?明天我爸爸下班很早,你們應該不用加班吧?你陪我去唄,我真的很想吃那家的幾道菜……」
「抱歉大小姐。」喬司寧卻依舊用那種疏離的眼神看著,「霍先生不加班,不代表我們不加班。大小姐還是找別人去吧。」
說完,他便又低頭給自己倒起了咖啡。
悅先是一怔,隨後才道:「喬司寧,你再這樣我生氣了啊!」
「大小姐有什麼需求儘管吩咐,我一定會盡量滿足。」喬司寧看著,說,「但是私人時間,我還是更想留給自己。」
悅忍不住微微咬了,盯著他看了許久,再沒有多說一個字,扭頭就走出了茶水間。
喬司寧從茶水間出來,照舊如同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面平和地坐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悅是真的氣得不輕。
用錯這回事曾經經歷過一次,可是這次不一樣,在友方面,還從未被如此冷漠地對待過,只覺得一腔熱火彷彿遇上了一座寒冷的瀑布,不僅熄滅了的熱,更是將直衝下寒潭,反覆擊打沖刷——
真疼。
坐在離開霍氏的車子裏,悅難過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卻只是強忍著。
果然不該去拿這個人當什麼朋友,朋友難道還不夠多嗎?難道稀罕他這樣一個朋友嗎?居然還主去關心他,費了那麼大力氣跑去給他過生日……簡直是自作多到了極點!
悅越想越覺得惱恨,不經意間一抬頭,卻忽然發現前方的那輛車有些眼。
這不就是喬司寧那個該死的人的車嗎?
這樣拂的面子也就算了,車子還敢開在面前招搖過市!
悅氣得牙,對司機道:「李叔叔,把前面那輛車超了!」
老李一怔,卻還是點了點頭,道:「好。」
這是一條雙車道的馬路,車子並不算多,車速也不算慢,老李很快練地併線到另一條車道,正準備加大油門超車時,旁邊卻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周圍的車都不自覺地剎了車,看向了那兩輛撞在一起的車——
悅更是嚇得臉都白了。
怎麼會這樣?只是李叔叔超過喬司寧的車而已,為什麼喬司寧的車會跟別的車撞在了一起?
回過神來,有些慌地推門下車,直接來到了喬司寧的車子旁邊。
喬司寧的車頭已經嚴重變形,車的安全氣囊也彈了出來,而他陷在安全氣囊中間一不,悅連他的臉都看不見!
「喬司寧!喬司寧!」用力地拉著車門,卻怎麼都拉不。
老李很快拉開,接手了拉門的工作,接著其他人也陸續上前幫忙。
悅前站了一個又一個的人,本看不清裏面的形,正急得不行,終於聽見有人的聲音——
「行了,了了!加把勁!」
「拉開了拉開了!」
「把人扶出來!當心點!」
「頭上怎麼這麼多?沒事吧?」
眾人七八舌的嘈雜聲中,悅費盡全力地進人群,卻因為用力過猛,一下子撲倒在地上,直接跟剛剛被救下車來的喬司寧來了個四目相對。
是的,他還活著,還清醒,可是他額頭上都是,並且還在不斷地往外流,淌過眉,淌過眼睛,落在眼下,如淚一般怵目驚心。
悅嚇得聲音都在微微發抖,「喬司寧,你沒事吧……」
然而下一刻,忽然有一雙手在腰上一勾,接著,就被拉進了某個熾熱的、卻又有著清冷香味的懷抱。
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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