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不同於以往，大概是傷的緣故，有些涼。

骨傷，他也使不出太大的力氣，只能虛虛地握住。

只要悅稍稍往前一步，就能離他的那隻手。

可是卻沒有。

只是靜靜地站著，著從他手上傳來的力道，不控制地心跳加速。

只是一想到後那人變幻莫測的態度，那好不容易加速起來的心跳，忽地就又恢復了正常，甚至比正常還要低一些……

迴轉頭來看向他，微微抬起手。

他的手依舊握著，所以此刻，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懸在半空之中，停留在兩個人之間。

「請問這又是什麼意思呢？」悅看著他，問，「是因為腦震搭錯線了嗎？」

喬司寧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你剛才問我，為什麼會抱你。」他注視著，低低開口，「是因為劫後餘生，看見的重要的人，難自。」

悅有些發懵。

有些話，似乎是應該聽到的，甚至是期待聽到的，可是他真的說出來了，卻如墮夢裏，久久緩不過神來。

那算是……表白嗎？

喬司寧對的表白？

「原本不打算讓你知道的。」他說，「可是……」

說到這裏，他忽然又頓住，悅看著他，忍不住追問了一句：「可是什麼？」

他忽然勾了勾角，「如果說了是讓自己難堪，不說是讓你生氣……那還是讓我難堪好了。」

悅了，想要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只是能清楚地知到，自己的心跳正在重新加速，溫也在迅速上升，只覺得自己臉也熱，手也熱，耳朵也熱，甚至連眼窩都是熱的……

如果再在他面前待下去，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就要燃燒起來了。

想到這裏，悅猛地回了自己的手。

喬司寧手心一空，手臂不控制地落回到床上。

「啊——」悅擔心牽扯到他的傷，忍不住低呼了一聲，想去拉一下他的手，卻只稍稍了他的皮，都覺得滾燙灼人。

事實上，他的溫一直那樣低，灼人的，不過是的心跳和呼吸。

得不行，只知道自己沒辦法再在這裏停留，幾番踟躕，終於只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我回家了」，便轉又一次離開了病房。

幾乎是一路跑到電梯門口，在電梯里仍然無法剋制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待到電梯門一開，再度快步跑出去，一路朝車子的方向跑去。

司機遠遠見急匆匆地跑過來，以為出了什麼事，連忙迎上前來，「怎麼了？」

悅整個狀態都是不大對的，司機自然張，見眼神雖然明亮卻飄忽遊離的模樣，急急地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事，沒事……」悅依舊急促地呼吸著，回答他的問題也彷彿只是下意識的，「回家，李叔叔，我們回家……」

「真的沒事？」司機滿心不確定，又不敢，只能小心翼翼地一路護著上了車，再膽心驚地鎖了車門，駕車往霍家大宅的方向而去。

他一路都關注著悅的狀態。

始終是迷離的，恍惚的，可是這種迷離和恍惚似乎又不是那種消極和負面方向的——

因為在車子快到駛到霍家四家路段時，靠在後座如同魂飛天外一般的悅，忽然不知怎的，「噗嗤」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