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子時」的工作人員都沒有多說什麼,然而給悅換了一杯檸檬紅茶之後,就有工作人員附在那幾個過來搭臺的男人耳邊說了什麼,沒過多久,那幾個男人就匆匆離開了「子時」。
雖然也算是保存了面,可是作為在其中的人,在悅他們看來,那幾個人的離開多有些灰溜溜的樣子。
「不是玩意兒……」江許音嘟噥道,「他們是真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啊,敢耍這種心眼子,真要讓他們聽到霍家兩個字,指不定都屁滾尿流了!」
「不過他們這還可以哈,安全高的呢。」秦攸說,「連你的飲料被換了都能察覺到,還能這麼妥善地理,我覺得我們以後可以常來!」
江許音白了一眼,說:「那你可趕討好霍大小姐吧,惹惱了,以後都不來了,你們啊乖乖上門口排隊去。」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都朝悅圍坐了過去,笑笑鬧鬧一大通,可算是將剛才那幾個男人帶來的影給沖刷掉了。
悅也似乎沒有到先前那件事太大的影響,跟大家說說笑笑反倒比先前更開心了一些,然而喝掉自己那杯紅茶之後,卻還是站起來,「我要走啦,你們繼續玩吧。」
「別呀。」江許音拉著,「壞男人都被趕跑了,你就留下來跟大家一起嘛。」
「我神不好嘛,反正我一個也不,你們繼續玩,我下次再來。」
眼見這樣,江許音也不再強留,只是道:「那你給司機打電話,讓他來門口接你。」
悅揚了揚手機,說:「我已經給他發消息了,那你們繼續玩,我走啦。」
重新裹上圍巾,穿好服,一步步走出了這間酒吧。
然而到了酒吧外,卻並沒有看見司機或者車子的影,悅也沒有打任何電話,只信步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此地勢較高,路段坡度也不小,悅腳上的鞋鞋跟雖然不算高,但是上坡下坡的時候還是有些費力。
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只是不斷地在這段陌生的街道,嘈雜的人群之中穿梭而過,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影。
終於,在走到某個相對安靜的地段時,悅停下了腳步。
腳邊是一條長長的階梯,不知通往何方。
有些發愣地往下走了兩步,靜立片刻之後,忽然直接在階梯上坐了下來,將臉埋進了臂彎之中,就那樣坐在那裏,再沒了靜。
間或有行人從階梯走過,都免不了朝看上兩眼,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堆年輕路過時,孩跟自己男朋友對視了一眼,很快上前在悅旁邊蹲了下來,輕輕拍了拍,「小姐姐?小姐姐?你沒事吧?」
悅沒有一點反應。
孩的男朋友不由得出手來,孩見狀一把打掉了他的手,惱道:「你幹嘛?」
「我看看怎麼了啊?」男生說,「是不是喝多了,暈過去了?」
「那你也別隨便手啊,你覺得這合適嗎?」
「我這不也是好心嗎?真要有什麼事,你能把抱起來還是能把拖上去?」
爭執的間隙,始終抱膝埋頭的悅終於有了一點靜,只見的一隻手輕輕揚了揚,似乎是在擺手,瞬間被的作吸引了過去,「你有知覺啊?你沒事嗎?」
說話間,孩手了的手,下一刻卻控制不住地驚呼出聲:「好燙啊!你在發燒嗎?」
幾乎是發出聲音的同一瞬間,手中的那隻手,忽然被另一隻骨節冷修長的手接了過去。
孩還以為是自己的男朋友,有些惱火地一轉頭,卻發現是一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陌生男人,一雙深邃的眼睛裏寫滿複雜的緒,清冷出的容上卻不見明顯的緒波瀾。
他一手握著悅的手,另一隻手直接就探到了低埋的額頭。
是真的很燙。
悅始終埋著頭沒有抬起,可是卻在知到那隻手的瞬間,不自覺地開始迴避。
太悉了。
那隻手帶來的溫度、,甚至連袖間縈繞的清冷香味,都太悉了。
悉到讓難過。
讓只想逃。
開始推他,從無力到用力,再到胡掙扎。
只想將他推遠一些,再遠一些……
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想起過他了,大概有……半天那麼久。
可是從進了那間「子時」的酒吧起,就開始恍惚,就開始不停地想起這個不該想的人——
看見那個星空頂的時候,想起他說的「親吻星辰」;
看見那個可可熊的時候,想起他撿到的可可熊時的模樣;
甚至在「子時」那昏暗的大堂之中,還恍惚間看到了他的影;
再到後來那杯被掉了包的檸檬茶,被全方位保護的安全,以及想起了給那張酒吧名片的孫亭宿……
所有的一切在腦海中串聯線,可是卻仍舊在想,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桐城這樣大,當初連分手都那樣乾脆利落的人,沒有可能會這樣輕易地就遇上。
他們沒有這樣的緣分。
他們也不該有這樣的緣分。
可是卻在街上走了一圈又一圈,走到腳掌麻木,走到神思昏昏……
到底是為什麼,到底在找什麼,連自己也不知道。
又或者,知道,只是清楚不該怎麼做,不能這麼做。
所以,寧願假裝自己不知。
可是現在,這個人就在面前,就這樣著,要如何繼續裝下去?
可是也知道,這個人不能,了會很痛,很痛很久,會越來越痛……
所以只能掙扎。
可是下一刻,就被納了一個悉的懷抱。
哪怕依舊拚命抵抗著,他卻全然不顧,只是抱著。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卻將抱得很,很……
那是一個彷彿隔絕了很久的擁抱,終究一點點地失去所有力氣,倒在了他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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