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藺家眾人扭曲沉的神,南宮墨也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回頭吩咐小二道:「長風公子的話了?請藺家主將飯錢結了吧。」
「是,世子妃!」小二高興的朗聲應道。藺家旁支這些人仗著長風公子是天一閣的主人,總是一副自家人的模樣來天一閣吃飯還從來不給錢。有時候長風公子在直接就將人給扔出去了,但是有時候長風公子不再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卻不好得罪藺家的人。更何況,藺家好歹是金陵名門,就算沒有長風公子的關係也不是他們這些小小的酒樓能夠惹得起的。只是一般的名門都要臉面,沒有幾個會跟他們一樣跑出來白吃白喝罷了。
歡快地走到藺家主跟前,小二笑瞇瞇地道:「家主,貴府上個月加這個月還有今天一共在小店掛賬一千零二十一兩。貴府是咱們天一閣的大客戶,承惠一千兩。」不要錢的東西吃的自然也多,就天一閣這個隨便一個小菜就要二三兩銀子來說,一千兩當真不是什麼事兒。
藺家主臉微變掃了一眼在場的藺家子弟,冷笑道:「他們幾個區區兩個月就能吃一千兩?他們是天天來你這裏吃飯?」倒不是藺家拿不出來區區一千兩,而是剛剛跟兒子決裂,藺家主怎麼也不願意被人當竹杠給敲了。
小二笑容可掬,恭敬地道:「自然不是。若是每天在小店吃飯,這個...價格只怕是要再翻上四五倍。這是小店的菜單,請過目。」小二雙手奉上一張製作素雅的冊子。上面講菜名菜價寫的清清楚楚,幾道招牌名菜甚至還寫上了用料和功效。當然價格也是不菲,「咱們開門做生意,價格絕對是公道合理,叟無欺。」嫌貴,您別來吃不就是了?街邊上的菜包子一文錢能買兩個。
小二雖然說話恭敬有禮,但是那含的意思卻已經表無。藺家主深覺今天丟的臉已經夠多了,也不願再糾纏下去。狠狠地瞪了一旁低著頭不敢說話的藺家子弟一眼,又橫了旁邊的藺夫人一眼。藺夫人雖然有些疼卻還是拿出了兩張五百兩的銀票遞給小二。小二頓時眉開眼笑,道:「多謝藺家主,多謝藺夫人,歡迎各位以後繼續臨小店。」
藺家主輕哼一聲,他這輩子也不想再走進這家店了。
帶著人怒氣沖沖的離去,路過南宮墨邊的時候藺家主停頓了一下,淡淡道:「星城郡主果然了得,難怪一回金陵就將楚國公府鬧得人仰馬翻。」南宮墨也不在意,淺笑道:「藺家主這是在替我父親抱不平麼?沒想到藺家主跟我父親倒是意氣相投,正巧,我和世子跟長風公子也頗為投緣。你說這是不是著人以群分以類聚?」
藺家主表扭曲了一下拂袖而去。南宮懷的名聲如今都爛大街了,誰要跟他意氣相投?
南宮墨回到廂房裏,卻見藺長風正在和皇帝說話。長風公子雖然一貫有些瀟灑不羈,但是面對皇帝的時候到也還是知道什麼做謹言慎行。皇帝顯然對藺長風頗為滿意,詢問藺長風是否願意朝為。
當初藺長風被取消科舉的資格的旨意是皇帝下的,如今皇帝直接讓他朝為自然也沒有人敢反對。倒是藺長風楞了一下,還是搖頭道:「多謝陛下垂,長風閑散慣了,只怕做不了員。」
皇帝倒也不介意,原本就只是看藺長風順眼隨口問一句罷了。朝中人才濟濟倒也還不至於非要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小子朝效命。只是笑道:「這天一閣也算是日進斗金了,到時比當要出息得多。」就是朝中的一品大員,一年的俸祿也不過才二百多兩,天一閣的收確實是讓不人都要眼紅了。不過又靖江郡王世子這樣的後臺在,眼紅也只能眼紅著了。
飯菜上齊了,藺長風便退了出去。他剛剛拒絕皇帝的話倒也不是假話,比起在朝中拘束他確實是更喜歡現在的生活。更何況有紫霄殿的存在,衛君陌已經被困在金陵不能輕易離開了,他這個掛名的殿主若是也跟著朝為,以後的事就麻煩了。
天一閣的飯菜雖然貴的讓人吐,但是味道材料也確實是對得起那些白花花的銀子。皇帝吃著也連連稱讚,比平常多用了辦半碗飯。並且試圖跟南宮墨商量試圖帶一個廚子回宮去。南宮墨自然不肯了,培養一個廚子的艱難不用說,萬一皇帝出了什麼事兒怎麼辦?所以說,給皇帝送東西,送什麼也不能送吃的。做出的的人也是一樣的。悠悠然地抬眼告訴皇帝道:「啟稟陛下,天一閣的廚子原本就是從宮裏出來的。」
宮中的廚,出了那些年老的不了的以外,就是一些犯了錯被趕出宮的或者在膳房裏不重視完全沒有前途的自己想辦法出宮的。皇帝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只得默默地低頭繼續吃飯了。人在宮裏的時候他沒有發現菜好吃,現在人出來了又想要,皇帝自覺丟不起這個臉。這不是說他這做皇帝的沒有識人的眼麼?不過就是一個廚子,還是算了。不過...皇帝在心中暗暗盤算著:務府的那些人該清理清理了。
「啟稟陛下,皇長孫求見。」門外,侍衛恭聲稟告道。
皇帝皺眉,道:「千夜?他不是在宮裏麼?」廂房裏眾人都不敢開口,旁邊坐著的衛君陌淡淡道:「回陛下,今天是皇長孫出宮的日子。」皇帝將簫千夜進宮去伴駕栽培,每隔幾天出宮回府住兩天。畢竟如今越郡王府還有兩個孕婦,何況皇長孫到底不是皇太子,總是住在宮裏到底也不好。
皇帝花白的眉頭微凝,點頭道:「讓他進來吧。」
南宮墨坐在衛君陌邊,側首看了看他冷漠的容。衛君陌朝微微點頭,出一安的笑意。南宮墨心中淡淡一笑,看著旁邊氣有些低沉的皇帝知道皇帝陛下這是不高興了。他們才出宮不到一個時辰簫千夜就趕來了,哪怕真的是存著孝敬祖父的心思,皇帝只怕心中也會有些疙瘩。畢竟,皇帝不僅僅是祖父,還是一國之君。
不一會兒,簫千夜便在侍衛的引領下走了進來,「孫兒叩見皇祖父。」
皇帝點點頭,道:「起來,坐下說話。」
簫千夜起謝恩,看了一眼坐在皇帝邊的衛君陌和南宮墨倒是沒有怎麼驚訝,只是平靜友好地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他自然知道皇祖父這些日子喜歡召南宮墨進宮說話。就是在宮中他也遇到過南宮墨很多次,只是在這裏看到更加驚訝於皇祖父對這對夫妻的寵和信任罷了。畢竟是在皇帝邊被親自教導了一些時候,蕭千夜收斂緒的功夫倒是比之前好得多了。
蕭千夜坐下來方才笑道:「放在在對面樓上與人喝茶,剛好看到皇祖父邊的侍衛在樓下,孫兒這才過來看看,不想竟真是皇祖父在此。」蕭千夜這話既表達了作為孫兒的孝心也說明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再次,表明自己並無窺視聖蹤之意。
聞言,皇帝的神也緩和了一些。淡淡笑道:「在對面?倒是巧了。朕也是聽說這天一閣的吃食十分味,才想要出來嘗嘗。倒是當真十分不錯。千夜可來過?」蕭千夜笑道:「聽說這天一閣的價格十分昂貴,孫兒還不曾來過。」
皇帝搖搖頭,不贊同地道:「千夜為皇孫,這般斤斤計較作甚?若是整天胡吃海塞自然是要不得,不過偶爾品嘗一些味佳肴也無傷大雅。」為皇子皇孫,若說拿不出這一桌十幾兩幾十兩的飯錢那是笑話,若說嫌貴那是小家子氣。知道節省是好事,但是若是做的太過了那就是沒意思了。這就比如有人明明家財萬貫,卻偏要每天吃饅頭就鹹菜,那不節儉那摳門。放在皇家,那做戲。
「皇祖父教訓的是。」蕭千夜低頭,恭敬地聽訓。
皇帝擺擺手道:「朕也不是教訓你,不過為皇子皇孫節儉是好事,但是也不必太過自苦。該的,若是不說不定將來便要後悔了。」
蕭千夜點頭稱是,心中一時間卻有些猶疑不定。實在是皇祖父此時對他的訓誡有違平日裏聽先生們的教導。一時間有些猜不皇祖父這是什麼意思。其實皇帝若是知道孫兒此時在想什麼,必定要大笑著告訴他,真的是他想的太複雜了。為祖父,他只是想跟孫兒說不要太委屈了自己而已。可惜,份不一樣,明明只是一句簡單的話卻總是要被人猜出一二三種意思。
皇帝今天顯然沒有讓蕭千夜陪同的意思,說了幾句話就讓他自己忙自己的去了。雖然蕭千夜有些不願,但是皇帝既然已經發話了他也不能不走了。
看著蕭千夜出去,房間里原本和煦地氣氛漸漸地有些低沉了下來。周圍時候的太監都低著頭不敢說話也不敢看,只剩下南宮墨和衛君陌二人神如常。衛君陌淡定地為南宮墨夾了一些喜歡吃的菜。南宮墨抬頭朝他一笑,低頭安然自得的繼續吃飯。經常跟著皇帝一起吃飯,在外人看來是無上的恩典,但是只有當事人才知道這其中的苦楚。基本上,跟皇帝一起吃飯就沒有幾個人敢吃飽的。雖然南宮墨不在這個不敢吃的行列里,但是每次吃飯的時候周圍站著一圈兒人,每道菜都要試賭,試吃,每道菜不能吃超過三筷子,南宮墨就覺得皇帝格外悲哀。當皇帝還要吃別人吃剩的菜......
幾次之後,南宮墨也漸漸淡定了。雖然跟皇帝一起吃飯的時候不能使勁吃自己吃的東西。但是幸好膳的菜品是很多的,就算是每樣菜吃一筷子也足夠吃飽了。那些吃不飽的倒霉鬼是因為他們本就不敢吃除了自己跟前的幾道菜以外的菜。但是即使如此,南宮墨還是不喜歡跟皇帝一起吃飯。
「皇長孫剛剛是跟誰在一起?」皇帝突然開口問道。
南宮墨吃飯的手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吃。片刻后,門口的侍衛方才低聲答道:「啟稟陛下,是高義伯府的大小姐。」
皇帝道:「聽說這段時間,千夜和朱家的姑娘走得很近?」
房間里一片沉默,無人敢搭話。皇帝不悅,沉聲道:「君陌。」
衛君陌淡定地道:「回陛下,微臣不知。」
「不知?!」皇帝怒道:「連這點小事都不知,朕要你這個京衛指揮使幹什麼?」
衛君陌似乎並沒有被皇帝的怒氣嚇住,淡淡道:「微臣是京衛指揮使,不是錦衛指揮使,自然不知道皇長孫和誰走得近。陛下要微臣現在派人去跟著皇長孫麼?」皇帝瞪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其實皇帝何嘗不知道是自己無理取鬧了,但是一想到蕭千夜可能瞞著自己做些什麼不該做的事皇帝心裏就不知道是失還是憤怒。倒不是說皇子皇孫們不能有自己的心思,在皇家若是沒有一點心計那才是個白癡。但是皇帝自問自己這個父皇,皇祖父做的已經非常不錯了。金陵城中沒有已年的皇子,也沒有人跟太子爭位,他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特別是這個皇孫,若是現在就要為自己爭,未免也太早了一些。他父王都還沒有上位呢。
南宮墨放下筷子,接過邊的太監送上來的帕子了手,含笑對皇帝道:「陛下想要知道皇長孫在做什麼,招來問問不就知道了。何必為難君陌?」
皇帝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道:「你倒是會維護他。」
南宮墨笑道:「夫妻一,我不維護他維護誰?陛下這脾氣來得未免莫名其妙。」皇帝挑眉,斜了一眼問道:「若是你信任的人瞞著你做別的事,你難道不生氣?」南宮墨翻了個白眼道:「人又不是木偶,總不能說陛下讓他做什麼他就只能做什麼吧?若是如此,萬一陛下沒空指揮他做什麼,那他就什麼都不用做了麼?更何況,若真是信任的人,我為何不能相信他不會做不利於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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