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路的夜景出了名的漂亮,寬敞的柏油路兩邊閃爍著明亮的燈,像是通往天國的路,一直延到看不見的地方。
蘇清予降下車窗,讓海風吹了進來。
涼颼颼的海風灌進脖子,吹得人連心髒都涼了。
秦鷗一邊控製著方向盤一邊提醒道:“別著涼了。”
“就吹一小會兒。”蘇清予雙手趴在車窗上,將頭靠在手臂上,閉上眼睛,著風的自由。
“鷗,我想好了,我死了以後你就將我的骨灰灑在海裏吧。”
秦鷗一覺剎車將車子停在了路邊,“清予,大晚上的別開這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蘇清予推開車門下車,呼吸著有著大海味道的海風,“原本我是想買回了蘇宅,就讓你將我埋在我家院子裏的那棵梅花樹下麵,正好從哪來就歸哪去,反正我和酒,這輩子我爸都見不到了,可是……”
蘇清予說到這的時候停了停,“他沒給我這個機會,也罷,反正死了不都是一捧灰,葬於哪裏也沒什麽區別。”
秦鷗已經抱著哭出了聲,“怎麽沒有關係?你要是葬在蘇家我想見你了還有個祭拜的地方,你要是葬在海裏,我見你一麵還得去找龍王借避水珠嗎?”
蘇清予被逗得笑了笑,“你啊,就是個活寶。”
“予予,瞧,你笑起來真好看,多笑笑好嗎?”
“好。”蘇清予將角高高揚起,“其實經曆了這麽多事,我也看開了很多東西,人生就是這樣,越是想要得到的某些東西,某些人,越是難以企及。”
“不過仔細想來,我曾那樣全心全意過一個人,會到了那隻存在於文字裏的,如今一切都隨風而去,我該放下了。”
秦鷗抱著久久難以釋懷,這一刻怪自己出普通,沒有權利也沒有財富,以至於想要幫蘇清予也束手無策。
每到這時就對那站在世人頭頂的資本家厭惡至極,他們輕而易舉就奪走了別人所珍視的一切。
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也要掙很多的錢,爬上最討厭的地方,低頭看看這個人間。
隻不過那時候最想要保護的人還在嗎?
秦鷗帶著蘇清予在海邊找了一個燒烤店,蘇清予點了一份清粥,看著秦鷗自在的擼串喝酒,發泄著心中的不快。
這是今晚說的一百次要將厲霆琛和白媛媛串烤串放在燒烤架上不停的翻烤。
蘇清予一邊喝著清粥,一邊笑著打開了手機。
一直被置頂,將備注早就換了「厲先生」的那個對話框,蘇清予點進了他的頭像。
他的頭像沒變,仍舊是當初拉著他拍的一組照片,他是黑,是白。
點開了放大就會發現他黑的影子有一個人,而的頭像裏正是他的影子。
當初還臭自己的攝影水平,說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影隨形。
蘇清予按下刪除聯係人幾個字,當那個置頂消失,就像是他這個人在的世界也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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