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打一儆百

眾人押解著數千已經手無寸鐵的黃巾軍，一路回到城中。經過一夜的激戰，此時天已漸漸開始有些亮起來，不過忙碌了一整晚的劉赫等人，此時並無睡意。

為了安定這些投降的黃巾士兵的心，劉赫親自帶人，將他們暫時安頓在校場之中。

這校場面積不算大，此時這麼多人，顯得有些滿滿當當，不過總比將他們押牢房要好一些，再加上劉赫命人準備了米粥過來，所以這些士兵們的緒倒也漸漸安穩了下來。

崔鈞跟關羽、張勇，三人一道統計此次戰鬥的況，一直到了天完全大亮，才統計完畢，走來向劉赫稟報。

“主公，今收降太平軍共計四千九百三十二人，其中十八到三十五歲之間男子為兩千二百七十一人，其余皆為老弱婦孺，或者已經傷太重無法再做士兵戰鬥。”

經過兩次戰鬥，黃巾軍戰死了足足三千多人，安民軍有這份戰鬥力，已經足以自傲了，不過劉赫顯然並不滿意。

他擺了擺手道：“這些不重要，我想知道此戰，我軍又死傷了多弟兄？”

崔鈞三人面面相覷，似乎也有些沉重。

“此戰，我軍戰死將士二百七十六人，其中五十三人為騎兵。傷者近千，騎兵幾乎全部上帶傷，另外，戰馬損失六十九匹……”

聽著這樣的數字，劉赫眉頭鎖，許久之後，長長歎了一口氣。

“唉，我早就想到，遲早要面臨這樣一天的，只是沒想到會如此之快。”

崔鈞勸道：“主公不必過於憂心。我軍以寡敵眾，兩戰克敵，而且敵軍死傷為我軍數倍乃至十倍，如此戰績，不說前無古人，也算十分難得了。更何況經過如此兩次戰鬥，如今我軍士兵，人人，戰意高昂，戰鬥力比之數日之前，已然今非昔比，日後再遇戰鬥，當可以一當十，以一當百。”

張勇也說道：“是啊，雖說為了如此改觀所付出的代價太大，可早日付出這樣的代價，日後再戰自然可以傷亡更，也算不幸中之萬幸了。”

劉赫微微點頭：“嗯，此道理我亦知之，罷了，且不提此事了，將傷亡將士的家屬好生恤，這些太平軍將士的收心、安頓之事，就給軍師和錢家父子去辦了。”

“主公放心，鈞已知會過錢家父子二人，今天下午便會開始為他們登記造冊，然後是農、是軍、是走，再做分配。”

對崔鈞辦事，劉赫自然是放心的，也就沒有再多說，安民軍如此重大損失，也該得到一些補充才是。

三人一同進來的，不過崔鈞和張勇都說話了，唯獨關羽，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言。

劉赫瞪了他一眼，對張勇說道：“把幾位兄弟都來吧，到校場集合。”

“喏！”張勇領命退了出去，劉赫也站起走出去。

校場之上，降卒們坐在中間，沒有傷或者傷勢極輕的一千多安民軍，分別站立周圍，最前方站著的，自然是劉赫等人。

“關羽、程良出列！”

關、程二人似乎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幕，此時沒有毫猶豫，直接站了出來。

“來呀，將他二人綁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就連剛剛投降的眾多黃巾士兵也是一臉納悶，這兩人看起來是這狼調縣軍中的高層，而且昨夜一戰極其勇猛，那紅臉漢子更是如天神下凡，在眾多士兵包圍中斬殺了渠帥五鹿，按理說功不可沒，怎麼此時反而要罰？

周圍負責刑罰的幾個士兵顯然有些發愣，沒明白劉赫這是什麼意思。

倒是關羽喝斥了過去：“汝等愣什麼，軍令如山，大哥教你們綁便綁，為何遲疑不！”

幾名士兵這才過來，將兩人捆了個結結實實，不過圍觀的那些士兵卻更懵了，甚至連張勇、朱燁和葉祥也是滿臉意外。

“誒，大哥，你這是幹啥呀，二哥三哥突襲敵寨，立下大功啊，怎麼你還要綁他們？”

劉赫一揮手，阻止了三人繼續提問下去。

“關羽、程良，你二人違我軍令，擅自出擊，造我軍騎兵傷亡慘重，可知罪否！”

程良似乎想辯解幾句，卻被旁邊的關羽用手肘捅了捅，使眼阻止了他。

“小弟……末將知罪！”

那些黃巾降卒們這回是徹底懵了，敢這兇猛得不像凡人的兩個將軍，竟然是私自出兵來劫營的？怪不得對方原本兵力於自己的況下，還分了好幾批來攻打。

不過聽方才那些話，似乎這兩人跟眼前這位劉縣令是結義兄弟的關系，也不知為何這麼一點事，他要這般小題大做。

他們原以為這件事就已經讓他們足夠驚訝了，沒想到劉赫接下來喊出來的話，才是真的驚掉了他們的下。“好，既然認罪，那便該伏法！依照我軍軍紀，違抗軍令者，該當何罪？”

關羽略作沉默後答道：“當斬！”

“好！來吶，拖下去，斬！”

“什麼！”這話不但把這些黃巾降卒給驚著了，更把安民軍眾人還有張勇幾人給嚇得不輕。

“不行！不能斬，誰敢殺我二哥三哥，都給我退下！”

朱燁一個箭步衝了過去，舉起雙錘，喝退了負責刑罰的士兵。

張勇跟葉祥也紛紛求。

“不能斬啊！兩位兄長雖然是擅自出擊，可是畢竟殺敵有功，二哥斬了敵帥首級，三哥為了救護騎兵兄弟們，浴戰，至今上無鎧甲保護的地方，還有多傷口沒有完全理好，五髒所傷更是一時不得痊愈，如此戰之下，才得保我軍此次之大勝啊！”

“是啊，如今太平道造逆，社稷累卵，所謂國難思良將，兩位將軍乃當世勇將，也是劉大哥您的左右臂膀，豈有大戰降臨之時，先斬自己臂膀之理？”

“不能斬關將軍和程將軍啊！”

周圍的安民軍士兵們，也紛紛跪下求。

劉赫神肅穆，往前走了兩步。

“諸位，所謂軍紀，乃軍中之魂也，我軍能有今日之雄壯，為何？非我之功，非兵之功，乃因軍紀嚴明，方能上下一心，令行止，方能得到百姓之擁戴！”

“若是每個將領、士卒，我行我素，無視軍令，則軍魂不在，沒有軍紀軍令加以約束，個人脾氣凌駕於一切，長此以往，難免便會一時糊塗，作出危害百姓，乃至於有損社稷之舉！”

那些黃巾降卒之中，有一部分人，對這番話似乎頗有共鳴。

太平道原本起事，也是喊著為民請命，推翻昏庸朝廷的口號，可是各大小方軍中本不存在什麼軍規軍紀，如何行事完全由渠帥本人喜好來決定，所以這一方軍隊，在軍中缺糧的時候，那五鹿就想到了去盂縣搶糧，只要開了這個頭，以後很可能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程良呼喊道：“大哥，是我千方百計慫恿二哥跟我一起去的，要斬便斬我一人，二哥無罪啊！大哥，你饒了二哥吧！”

程良跪倒在地，淚流滿面。

“三弟，這騎兵隊你如何號令得了，這次分明是二哥我帶你去的，你休得胡言！大哥，便斬了小弟的頭顱吧！”

關羽說完，就朝著那行刑的士兵大踏步走了過去，卻被朱燁一把攔住了。

“不能殺，誰敢我二哥，我跟誰拚命！”

隨後，朱燁“噗通”給劉赫跪了下來。

“大哥，你們殺二哥三哥啊，我……我笨，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反正就是不能殺啊！”

劉赫厲聲呵斥：“胡鬧！軍紀豈容兒戲！只要犯了軍紀，任何人也不得赦免！”

說完這句，劉赫的聲音忽然又和了幾分。

“二弟，三弟，你們兩個，一個狂傲，無視天下豪傑，一個莽撞，做事不計後果，若是留作他日單獨執掌一軍，必會生出更大的禍患來。”

兩人聞言，知道劉赫所說句句屬實，都低頭不語。

“唉，你我兄弟，義結金蘭，視同生死，如今愚兄系一城安，暫不能隨你們而去，不過稍後，我會自領四十軍，以儆效尤！”

兩人當即下跪，目中含淚，容道：“大哥無罪啊！我二人行事衝，害了軍中弟兄，如今罰，絕無怨恨，只是大哥日夜為我等勞憂心，今日更要因小弟之罪而罰，這豈不是讓小弟死不瞑目麼？”

那些黃巾降卒，看著眼前這一幕，完全呆住了。

“這世上當真有軍紀如此嚴明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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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