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睿與陳本在各自安排人手將殷三原剛剛給的方子，將之前研制出來的解藥送到姑蘇郡守府，讓慕容珉安排染上天花被隔離起來的病人服下。

聽到蕭玥突然驚呼，便下意識地豎起耳朵留意這邊的靜，原本他們聽到殷三原再一次研制失敗，默默地將心中的期待減弱了一分，擔憂加多一分。

可沒想到竟聽到了讓他們不淡定的消息——蕭玥知道如何解天蓮教逆賊在事敗之際撒下的膿！

于是都不由自主都停下了正在說的話以及手上的事，把目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蕭玥上。

殷三原此時不知拿起了一瓶什麼藥，手懸在了半空，好像小月那句話中了他的某個學位，彈不得了。

離蕭玥最近的蕭昀也愣了好一會兒，與臉有些難看，但一雙眸卻十分明亮的容笙對視了一眼，隨即也出了驚喜與期待。

蕭玥此時思緒萬千，但越想越覺得自己剛剛的靈一現是可行的，于是一邊任由腦子快速運轉，一邊挑重點替眾人解：

“是疫苗！”

然而眾人顯然還未跟上蕭玥的思路，聽了這個答案之后，眼中的茫然更甚。

于是蕭玥之后停下思考，一邊解釋一邊理清自己的思路。

待蕭玥簡單扼要地跟眾人說明了況之后，所有人摒住了呼吸，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又心懷期許。一時之間沒人開口，似乎都各自在消化這個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的消息。

莫問自小跟著蕭玥學醫，雖然沒有蕭玥那般有天賦，但是也比尋常醫者要懂得更多，也更能理解蕭玥：

“所以郡主的意思是，您之前接種的天花疫苗對這種類似天花的膿起到了抵抗作用，所以您才會在高燒之后沒有出現昏迷而是逐漸好轉？”

而且也正是因為如此，才不會跟祭臺下未曾染上天花也沒有接種過疫苗的大部分姑蘇百姓一樣，在一個時辰之已經開始進昏迷狀態，甚至有子弱的承不住如此兇險的病癥，已經奄奄一息。

蕭玥點了點頭：“大概就是這樣。”

殷三原從剛剛蕭玥說出知道解藥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直至此刻，他將所有況都捋了又一遍，然后才開口：

“可你上的癥狀還有燒還沒全退，脈象也穩定了下來，即便再過幾個時辰幾天，也是不可能自愈的。”

在此之前，殷三原是每個半個時辰就替蕭玥診一次脈，若是按照蕭玥的推測，那接種的疫苗在抵抗外侵者——膿的時候，脈象確實一直在變化，這也說得通。

可近兩次他替蕭玥把脈，發現脈搏已經平穩了，況也有所好轉，這就也可以說明疫苗的抗爭已經結束。而上的天花癥狀沒有消退的跡象，低燒也還在持續。

蕭玥聽到殷三原這番話難得沒有頂，而是十分冷靜地回道：

“不錯，但我覺比一開始已經好了許多，或許是因為劑量......”

殷三原聽到蕭玥提起劑量便忍不住打斷：“你想說把疫苗的劑量翻倍試試？”

蕭玥一怔，還沒回答就聽到殷三原板著臉：“你不要命了？”

殷三原一生放不羈，即便人到中年也依舊不見毫穩重，好玩的好吃的他都樂意去嘗試，想罵誰就罵誰，該取笑的時候從不留，大部分時間都在捉弄別人，要聽他說一

句正經話并不容易。

更別提他冷下臉一本正經的模樣了，就連跟著他四年的蕭玥也從未見過，一時之間被他唬住了，忘了反駁。

蕭昀與容笙大概知道殷三原所說所憂為何事，但行外人蔣睿與陳則是聽得一頭霧水，容笙見狀有意緩解張的氣氛，便開口解釋：

“疫苗與解藥不同，疫苗本取自于天花咳咳——”

只是他忘了自己此時還是一朵生病的花，說到一半便忍不住咳了起來。

他的親衛——趙庭見狀要上前替他拍背順氣，被他抬手拒絕了：

“我沒事。劑量是燕王妃經過反復實驗之后確定的。劑量若是了，起不到防疫作用，若是多了，則有可能比了那些膿還要兇險。”

若是加重了疫苗的劑量，也相當于加大了被接種人染上天花的可能，而且疫苗與膿出于同源——天花，萬一大量疫苗并不能起到防疫作用，反而還加重了病，那豈不是弄巧拙？

陳聽到容笙的話差點暈過去，心力瘁地想，蕭玥究竟是怎麼養的？什麼有危險就做什麼，簡直就是個隨時都能把他搞死的祖宗！

于是他十分激地看了容笙一眼，隨后抬手抹了抹額頭上滲出的細汗，對蕭玥笑了笑道：

“呃，玥郡主，殷谷主說的對，既然我們已經有了頭緒，便可照這個思路研制下去，這事兒急不來的！”

開玩笑，他還沒想到這事兒完了之后要怎麼跟蕭衍和慕容瑾解釋蕭玥為何會在他管轄范圍染上天花這件事，要是蕭玥再有個三長兩短，他覺得自己即便有百口也莫辯，還不如自殺謝罪呢！

然而蕭玥卻不知道陳郡守此時心里的苦，雖然容笙與殷三原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但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知道這關乎命應當謹慎，可是我剛剛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從我染上天花開始到況有所好轉，再接種一次疫苗大概就是可以治愈的。”

自小就對醫和藥材方面有異于常人的天賦，慕容瑾知道這一點之后也有刻意在培養，所以即便年齡小，在某些方面欠缺經驗，但是好歹從小泡著醫書和藥草長大的，已經有了敏銳的覺和直覺。

而且這麼多年來，的直覺從來沒有錯過，因此蕭玥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可總不能告訴別人這只是的直覺，暫時還沒有有力事實可以支撐，這樣他們更加不可能聽的了！

蕭玥以上的話聽起來不怎麼有說服力，因此音落之后，幾乎所有人都想要開口反駁，而所有人也都十分默契地看了一眼對方，隨即并沒有口而出，似乎想要禮讓。

這樣一來，祭臺上就有了片刻的安靜，也是在這時，蕭昀突然開口：

“可我記得娘曾經說過，疫苗一旦接種功，以后就都會對這種疾病防疫，如果接種了一次，再接種第二次，還能起效麼？”

原本所有人對蕭昀這個跟他父親燕親王一模一樣，將蕭玥捧在手心疼的年不寄予任何希，并沒有指他能說服蕭玥。然而此時聽到他這麼說，所有人都怔住了。

殷三原肯定了這個說法：“不錯！”

蕭玥恍然大悟：“是啊，我怎麼忘了這一點！”

虛弱的容笙依舊十分堅強地發表自己的意見：

“雖然如此，但我覺得，玥兒這個思路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