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昀回到太華殿后才了解在他離開的那一段時間里發生了什麼,他看著太華殿上還在手的兩道影——容笙和拓跋霖,臉不大好看。
先是拓跋琴,然后是拓跋霖,別說心思縝的蕭昀,在場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
蕭昀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握拳,好看的眼眸冷若冰霜,目穿過場上互不退讓的兩人,落在了南疆使團為首位置的拓跋啟的上:
打他的主意還不夠?竟然還想打蕭玥的?拓跋啟這如意算盤也打得太響了吧?
南疆國的局勢蕭昀也有所耳聞,拓跋啟不就是擔心南疆王死后他沒法制其他部落的,所以才著臉變著法子地討好皇上,為的就是想要得到大蕭的幫助麼?
可是要怎樣才能讓大蕭沒有顧忌地手幫一把呢?
靠當年將南疆公主拓跋敏嫁給禮部尚書李錦華這一點,恐怕是遠遠不夠的。且不說李錦華不過只是一個尚書,單憑他是死去的前太子蕭鸞表兄這一點,就足以讓蕭懿忌憚。
當初南疆將公主送來大蕭和親,雖說本就是下嫁,但份在那,怎麼也能嫁個王公世子,可卻選擇嫁給了當時還是禮部侍郎的李錦華,究竟是拓跋敏真的看上了李錦華,還是南疆看上了李錦華背后的蕭鸞?
如今是人非,事實如此已經不重要了。
但事隔十三四年,南疆這是才醒悟過來,想要故技重施來彌補當年犯下的錯,還是有更加不為人知的目的?
蕭昀心里不屑地冷笑,看著拓跋啟的眼神愈發冰冷凜冽。
無論拓跋啟想要做什麼,他不想管也管不著,他年紀不大,心房自然也小,暫時只能放下一個燕王府。
雖然蕭昀從小讀著圣賢書長大,明白家國大義,可他卻不認為在男兒心中,就應該是國排第一,百姓第二,然后才是家。可對現在的蕭昀來說,他的能力有限,只想好好地護著燕王府這個家,然后再談其他。
雖然燕王府有蕭衍和慕容瑾擋在他的前頭,怎麼也不上他來保護,可是他也絕不允許別人打燕王府以及燕王府的每個人的歪主意!
拓跋啟似乎到了來自對面一雙強烈的敵意,于抬眸對上了蕭昀好看卻冰冷至極的桃花眼,他有些詫異,隨后微微挑眉。
而蕭昀不閃也不躲,沒有毫退地與他對視,甚至在氣勢上還要他一頭。
拓跋啟扯了扯角,心想,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蕭昀看到拓跋啟似笑非笑的神,直覺拓跋啟此刻心中必定在打什麼壞主意,于是眉頭擰了一團,臉更加郁。
而就在這時,太華殿上的兩位年終于有了勝負之分——似劍似刀的利在空中劃過,最后釘在了鋪著地毯的地上。
“鏘——”的一聲讓心不在焉以及看得神的眾人思緒回籠,全都怔怔地看著那把晃著銀的利刃。
它比劍的刃要寬又比刀的刃要窄,刃上刻著細細繁復的紋路,因此當燭火線照在上面時,坑坑的地方就會反冰冷的芒,既眩目,又。
它不似刀那般沉重,可尖部又有一道彎彎的弧度,如果非要將它
歸類,大概只能尊重它的主人意見,將它看作是一把劍。
而這把劍的主人,便是拓跋霖。
他這會兒跟在場其他人一樣,視線都集中在自己的劍上,不同的是,他似乎無法接自己輸了的事實,直到那把劍不再晃了,他才猛然醒悟般地抬頭,憤怒地瞪著造這個局面的容笙。
然后,“好!”一聲明朗的好聲在安靜的太華殿上響起,如夢初醒的眾人看著上座的皇帝——蕭懿笑著舉起手,“啪啪”地鼓起掌來。
然后眾人才陸陸續續地反應過來,也跟著鼓掌好。
拓跋霖本想發作,蕭懿一打斷他便失去了時機,于是只能梗著一張青紅加的臉,出了猙獰的表,好像恨不得將對面的容笙生吞活剝。
容笙不惱不怒,反而沖拓跋霖出一個招牌笑容,雙手抱拳:
“霖世子,承讓了。”
平時如果容笙出這樣的笑容,大概能將小姑娘們給迷暈了過去,可此時他那無懈可擊的笑容在手下敗將拓跋霖的眼中,卻是那麼諷刺,那麼礙眼!
霖大世子從小到大沒過這種委屈,憋紅了臉也想不出該作出什麼反應。只見他仰著頭似乎想嘗試用鼻孔看人——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無法完全放得開,最后只好瞪了容笙一眼,從鼻子里發出一聲悶響:“哼!”然后轉匆匆沖上首的蕭懿行了禮,不不愿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連劍都沒拿。
容笙看著拓跋霖這一連串反應,明明是輸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贏了呢,于是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如此厚臉皮的人了。他收起自己的劍,然后又將被他打飛釘在地上的拓跋霖的劍拔出來,扔給拓跋霖的隨從,也回到自己位置上。
雖然拓跋霖沒有認輸,但敗一目了然,所有人心知肚明,既然蕭懿給南疆使團這個面子,他們自然也不會沒有眼力見地拆蕭懿的臺。
太華殿上恢復平靜,蕭懿清了清嗓子:“果然是非同凡響,實在是彩!”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一個個也跟著咳了起來,不愧是皇上,“非同凡響”和“彩”這兩個詞這會兒在南疆使團聽來,簡直就是像掌一樣,扇在他們臉上“啪啪”直響,臉難看極了。
眾人看向他們的目都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同,不過,蕭懿的心看來不錯。
兒耳拓跋啟卻像是聽不懂這話的深意一樣,笑著回道:“皇帝陛下抬了!”
確實是抬了。
蕭玥在心中替蕭懿回答。
隨后視線落在對面容笙的手上,雖然容笙掩飾得極好,但蕭玥還是留意到了他右手虎口藏不住的一抹紅,星眸驀地沉了沉。
容笙似乎有所察覺,抬眼了過來,與蕭玥對視,蕭玥卻不聲地移開視線。容笙好看的面容微怔,隨后垂首看了一眼放在桌子底下無人瞧見的掌心,角微微上揚。
這時旁邊傳來容祈悠悠的聲音:“嘖,傷了還這麼高興?”隨后一條手帕掉進手心。
容笙幾乎是下意識地用手帕捂了捂傷口,隨后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父親揶揄了,于是胡包了一下,蓋彌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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