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有一大部分都是道聽途說，真假參半。

比如說南行川十八歲就在灰地帶混的風生水起，一個人端了一個大毒梟的老巢。

比如說南行川邊人很多，都是想往他床上爬做嫂子的。

最后又提了最近的八卦，便是南行川如何因為自己的人被趙家二公子欺負了，沖冠一怒為紅的。

安彤繪聲繪，多添加了點戲劇彩，本意也是想逗謝蓁蓁開心。

“反正啊，他那樣的人聽聽故事可以，如果要朋友還是算了，你別看我上吹得厲害，真要跟他面對面站著了，我肯定也會怕的，哈哈。”

謝蓁蓁安靜地聽，一言未發，甚至過了會還笑了出來。

好像是在笑自己的天真。

不想再聽了。

知道得越多，了解得越多，便覺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

“幾點了。”

謝蓁蓁拿出手機想看一眼時間，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南行川給發了信息。

——我無心騙你，抱歉。

謝蓁蓁看了很久，眼紅紅地摁熄了屏幕。

原來他們之間也會有這樣一天，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這個曾經依賴到骨子里的人。

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剛剛才發現的。

……

謝蓁蓁被謝澤行接了回家，從路上一直到家，的緒一直低落。

謝澤行看出來，了小丫頭的頭:“從你高考前兩天就狀態不對，今天的緒也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謝蓁蓁垂眸，睫不停的。

沒說話，謝澤行就安靜地等著。

半響，謝蓁蓁聲音沉悶的開口:“哥，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一直信任并且依賴的……朋友，其實一直都在騙你，你會怎麼做？”

聞言，謝澤行沒有立刻開口。

他知道蓁蓁回國之后結的朋友不多，關系好的更是屈指可數。

但他接過那個安彤的生，不是會欺騙蓁蓁的人。

所以是誰呢？

是誰騙了他的妹妹？

謝澤行沉默良久，他從沒見過謝蓁蓁這樣難過。

他抿了抿，隨后開口:“蓁蓁你要知道，這世界上從來沒有純粹的對和錯，在你看來也許是他騙了你，那在他的角度來看，是否是故意的？還是說走其他的原因。”

會有原因嗎？

謝蓁蓁眨了眨眼睛，心卻依舊沉悶。

謝澤行見還是想不開，“去睡吧，睡醒之后你再重新想一想。”

“好。”

回房后，謝蓁蓁把自己鎖在衛生間里。

淋浴打開，熱水沖刷著地面，玻璃房里很快爬上熱騰騰的水汽。

——“我無心騙你。”

反復回憶南行川這句話，謝蓁蓁的眼眶又越來越酸。

十八歲之前的生活已經夠難過了，本以為南行川是遇見的難得的溫暖，可現在這份難得已經變質，還能要嗎？

洗了個澡躺到床上，謝蓁蓁閉上眼，關掉所有燈。

如果可以，多希自己今晚沒有去過城東，沒有看到那一切。

這一覺，謝蓁蓁睡得昏昏沉沉，噩夢不斷。

夢里，戾氣纏著南行川溫的臉，一會是兩人在煙火下許愿，一會是昏暗的巷道里猩紅的……謝蓁蓁好像陷了看不見底的漩渦，想喊，想呼吸，卻怎麼都掙扎不出來。

驚醒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落臥室里的刺眼讓謝蓁蓁有過短暫的恍惚，好像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場噩夢，不是真的。.七

可手機上好幾個未接提醒著，這不是夢。

有三個未接來電。

梁梁有一個。

昨晚睡前不小心按到了靜音，謝蓁蓁一個都沒接到。

可也慶幸自己沒接到。

至眼下，還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南行川。

謝蓁蓁定了定心，先給梁梁回去了電話。

“蓁蓁學姐，考完啦？不用說你肯定沒問題啦，嘿嘿，今天也是我十八歲生日，晚上有一個派對，我待會發定位給你，晚上見好嘛？”

“……”

謝蓁蓁心很。

猶豫了下，“梁梁……”

聽出想拒絕的苗頭，梁梁馬上撒道：“蓁蓁學姐，這是我只有一次的十八歲生日，嗚嗚我都做好一切準備了，求求你啦。”

謝蓁蓁的確是沒什麼心去玩，可也不想讓梁梁失。

謝蓁蓁輕輕嘆了口氣，“好吧，你把定位給我，我去坐一坐就走好嗎。”

“行，你能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