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腹很溫暖,常年習武的緣故,有一層繭子。
蘇薄靠在椅背,曲著單肘抵著椅把,靜看著江意往他的手上均勻的抹上墨。
他這個角度,正好看見彎時從腦後落下來的青,以及低著的臉上十分專註的神。
的手很輕,比羽還。
隨後又拿著他的手往幾上鋪平的紙張上拓去。
江意看著紙上清晰的指紋印,輕輕地道:「好了。」
蘇薄開口道:「素,照的方法,過去給蘇二公子弄。」
太師椅旁邊守著的素應了一聲,取了紙和墨就朝對面的蘇錦年走了去。
素可不管蘇錦年願不願意,過去拿住蘇錦年的手,就往上抹墨。
何況蘇薄都主拓了指紋,若是蘇錦年再強烈抗拒,難免惹人懷疑。
因而蘇錦年只能和素相抗,可最終也免不了被素強力摁著印出所有的指紋。
江意拿著匕首上拓下來的指紋過去與蘇錦年的一一做對比,萬分震驚道:「竟與兇手的指紋一模一樣的!蘇二公子,戚明霜是你殺的!」
蘇錦年眼眶赤紅,憤怒至極道:「我有什麼理由殺我的妻!一切都是你這個人搗的鬼!」
江意將指紋一一傳給審堂上的眾人過目,道:「誰管你有什麼理由殺,不是講證據確鑿嗎,現在證據便顯示是你拿了那把兇!」
蘇錦年深吸口氣,將滔天怒火狠狠下。
從昨天晚上起,他就費盡心思地保存證,不得讓任何人沾手。如今看來,正中的下懷!
早就在等著他往的圈套里跳了。
蘇錦年反應也極快,怒極反笑道:「那麼我想問你,這明明是你的匕首,為何會單單留下我一個人的指紋?還是說你早就故意把你自己的指紋抹去了,故意栽贓陷害於我!」
江意看向蘇錦年,天真無邪道:「誰說這是我的匕首?」
從袖中取出另一把匕首,又道:「我從未說過那是我的匕首,我用以防的匕首也未曾失過。那一把不過是有人為了栽贓陷害於我,刻意偽造與我的這匕首外形差不多的。」
眾人定睛一看,只見江意手上的匕首竟當真與兇相差無幾。
堂上武將高聲怒喝道:「敢原來是賊喊捉賊啊!」
相府那邊的人儼然沒料到事會有如此轉折,就連外面呼天搶地求公道的聲音也消了下去。
大家都看著蘇錦年。
蘇錦年雙手拳頭都快碎了,忽而又一點點鬆了開來。
他盯著江意,道:「就算你說得頭頭是道,可殺人總要有個目的和機。我若殺了霜兒,我失去妻,我讓岳父失,我背負罵名,我能有什麼好?」
江意道:「你能忘恩負義一次,自能忘恩負義第二次。說不定你尋上了比相府更好的高枝兒,急急撇掉相府呢。把戚明霜的死栽贓在我頭上,正好如了你的意。」
蘇錦年幾乎是咆哮道:「江意,你惡意揣測、顛倒是非,其心可誅!」
他轉向審時,緒一轉,又道:「今日這指紋拓取法,在以往大理寺的審理案件中,只怕從未有過,又如何能認定是有效可取之法?
「還有,這世上既有一母同胞長得完全一樣之人,又如何斷定沒有一樣的指紋?難道把世上所有人的指紋都用來對比過?何況每個人的指紋幾乎都大同小異,眼怎麼能區分出不同?
「所以今日只能依照指紋的大小認定兇上的指紋不是的,卻無法斷定那指紋就是我的!因為我不曾殺過我的妻!」
眾人都覺得匪夷所思,可是細想之下卻又無法從他的話里挑出邏輯錯誤來。
除非能證明世上所有人的指紋都是不同的,否則不能把這一組相同的輕率地判定為同一個人的指紋。
最終,今日審理結果能證明江意非殺人兇手,卻不能認定蘇錦年即兇手。
再加上實在難以找到蘇錦年的機,戚明霜一死,他可就不再是相府的婿了,與他而言只會百害無一利。
江意也不惱,看向蘇錦年道:「蘇二公子果真比我能說會道。蘇二公子是不是兇手先不說,今日出了這審堂,很快全城都會知道,蘇二公子的指紋與兇手的一模一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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