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深在一朵荷花停下腳步，的荷花褪去外層薄綠的外殼，半半白的花瓣片片盛開，純潔乾淨。

「當年戚家出事，我父親卻沒有及時出面，你怨嗎？」

戚呈鈞顯然沒想到霍靳深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愣了好一會都沒說話。

半晌，他突然笑道：「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講道理？」

「而且據我所知，當初伯父並非什麼都沒做，只是那些人早有預謀陷害戚家，伯父就算想做什麼恐怕也無濟於事。」

那些人不會給戚家機會。

因為給戚家機會就是給自己留下後患。

更何況他也聽家裡人說了，那個時候霍伯父突然任務在，並且此次任務極為重要，戚家出事的時候他並不知，等他回來已經塵埃落定，他再想做什麼也無力回天，什麼都改變不了。

「伯父跟我待我如親子，這麼多年我之所以能這麼平順，我知道伯父在背後幫了不。」

有些人為你做事從來不圖回報，不求激，因此做了也不會說。

他父親就是如此。

就算對他們三兄弟他父親都未做到如此用心。

「那你知道當初戚家出事，我父親的行蹤突然被人泄？」

戚呈均愣了下，心底湧現某個想法，想到那種可能，他目猝不及防的了下，「你是說是……」

「是。」不等戚呈均說完，霍靳深已經回答。

雖然心中有了猜測，可被證實，還是讓戚呈均心中一震，然後便是無從發泄

的怒火。

「一群畜生！」

一個戚家值得讓他們用那麼多無辜的小生命作為代價嗎？

戚呈鈞之前有幫助霍靳深查當年的事，所以也知曉一二。

他知道，當年伯父執行任務時行被泄，導致許多無辜的小生命沒能救出來，其中季亦辰的弟弟就在其中。

季亦辰一直認定是伯父執行不力導致孩子出事，本不知道這其中還有許多泯滅人的惡魔。

而他查到的也只是有人泄伯父行，卻不想這事竟然會跟當年戚家被陷害一事也有關聯。

那些人為了牽制伯父，所以泄伯父行，這才導致許多孩子未能及時救回。

真相讓戚呈鈞這個見慣人醜陋的人一時都難以接。

許久，他暗啞著嗓音開口，「那些孩子都是被我戚家連累的。」

他痛快的捂住雙眼，他曾看過那些被害孩子的照片，手段極其的殘忍。

這一刻，戚呈鈞只覺遍生寒。

地獄空，惡魔在人間！

「所以，我這麼做並非全然是為老戚家。」

當年因為這件事他父親被停職調查，如若不是父親那一道道用命換來的勳章，霍家在當年那件事下怕是都難以逃。

他做這些為霍家、為戚家，更為那些因為某些人的私心而慘死的無辜小生命。

沒有人可以在做了壞事能不懲罰。

懲罰不到只是時候未到而已。

「如今查出了鞠家，其他幾家不遠了。」戚呈鈞瞇著眼眸，森冷的開口。

「你跟戚小叔說，放心去做，有任何問題，有我霍家在。」

這是把戚霍兩家綁在了一起。

戚呈鈞忽而輕笑了聲，「老霍，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當年跟你打的那一架。」

當年戚家還在，戚霍同在一個大院，那個時候的兩人都還小，在大院就跟小霸王一樣，誰也不服誰。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打一架。

也正是這一家讓兩人了生死兄弟。

後來戚家出事，霍靳深還曾苦苦哀求父親幫一幫戚家。

再之後，戚家搬走，霍靳深開始讀寄校，再後來他從軍……

想起當年，霍靳深也輕笑了聲，「你當初下手可沒留。」

「我臉也腫了小半個星期。」

兩人同時笑出了聲。

須臾，霍靳深斂了緒，沉冷開口，「既然鞠家冒頭了，那就從鞠家開始查起。」

鞠家雖退居幕後多年，但始終能維持當年盛況，又怎麼會真的退。

就算真的退，鞠家也不會只讓鞠家為那個替罪羊。

戚呈鈞微垂眼瞼，「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低沉暗啞的嗓音遍布寒意。

霍靳深沒再多言，兩人掛了電話。

將手機放回口袋，霍靳深往邊緣走去，將正在盛放的兩朵荷花摘下，上面還帶著水，晶瑩剔，落於掌間，淡淡荷香飄散。

另一邊，戚呈鈞微闔著眼眸，手臂搭在眼瞼上，神冷沉抑。

突然而知的真相讓他整個緒都很低迷。

他以為只是家族間的爭鬥，

卻不想會連累那麼多無辜的生命。

戚呈鈞起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沉默的喝著。

從戚家出事後他就變得穩重克制，因為知道每一步路走的都會很艱難，他不可以出現一點失誤，因為他的任何一點失誤可能帶來的就是不可挽回的結果。

戚呈鈞一杯接一杯，很快一瓶酒就沒了。

他仰頭靠著沙發，突然很想很想。

如果在邊就好了。

腦子裡混的，只有的容貌是清晰的，手更是下意識的去拿手機撥了的電話。

電話通了，原來沒有把自己拉黑。

薄削的勾起，聽著電話里那一聲聲的嘟嘟聲，好像都能安他此刻躁的心。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聽，戚呈鈞如墨一般的深眸似被酒沾染了，蒙上一層薄紗，迷濛渙散。

良久，就在電話快要掛斷之際，被人接通了。

只是接通后卻沒人說話。

戚呈鈞知道在聽，不由低低的喚，「玄玄，我好想你。」

從那天離開后，兩人沒有再見過面。

一直避開自己，就連一起去嵐山別院都被拒絕。

他知道自己把人急了，到底不忍心太過強，給時間去消化想清楚。

但今天他是真的忍不住，也不知道該給什麼人打電話又該跟誰說心的難。

腦子裡全都是。

以前，他不是很理解老霍為了慕念晚做的那些。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那是真的可以把命都掏給。

「玄玄，我很難。」

不應自己，戚呈鈞就繼續說。

被酒侵染過的聲線越發的低沉磁。

「你不喜歡我是應該的，我這麼臟又怎麼值得你喜歡。」

「原來我真的是個大壞蛋，傷害了那麼多人？你不原諒我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