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珣問:“藥可有問題?”
婁四噎了一下,複道:“自然!下將他們家藥茶送回辨驗,那藥混,用材不一,實在不適合病者飲用。”
紀珣點了點頭。
婁四暗暗鬆了口氣,對那小藥員義正言辭道:“本既驗明藥茶不實,已秉公理,他們回去,莫要再來求了!”
“可是……可是……”小藥員有些為難。
“可是什麼?”
“可是,那姑娘邊還跟著太府寺卿董家的人。”
董家?
婁四哽住了。
藥局隸屬太府寺卿手下,這仁心醫館何時與董家有了關係?婁四覷一眼一言不發的紀珣,心中一團麻。
紀珣是翰林醫館院的醫,皇上面前的紅人,清高俗,沒聽說他容易被討好這事。相較而言,藥所時常要和太府寺卿那頭打道,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日後相的時日還多得很,董家可不能得罪。
只是紀珣在這裡……
婁四看向紀珣,假意衝那小藥員斥道:“紀醫眼下在這裡,有什麼事等下……”
他本意是暗示紀珣該走了,不曾想這男子聞言,看他一眼,淡道:“無礙,我在屏風後,婁大人可與他們盡興談。”說罷,徑自走到藥所裡頭那屏風後,將影掩住。
婁四愕然一瞬,隨即心下咬牙,這分明就是監視自己來的。
只是他也怕耽誤太久,董家人著惱,又想著雖有董家作保,一個仁心醫館的坐館大夫料想也不敢太囂張,遂對那小藥員道:“既然如此,讓他們進來吧。”
小藥員匆匆出去,不多時又領著幾個人進來。
那兩個男子婁四都認識,一個是杜老爺子的寶貝心肝兒,那個出了名的廢杜長卿。另一個男子材高大,侍衛打扮,是董夫人邊的護衛勝權。
而站在他二人中間的,卻是個臉生的年輕姑娘。
這姑娘生得五人,一白布,如藥所的藥香般清苦,站在此地像是幅仙畫兒。婁四依稀聽說仁心醫館的坐館大夫是個子,心中不由生疑,莫非這就是那位大夫?可瞧著實在年輕,也麗得使人意外。
不等他發話,那子先開口了,道:“我是仁心醫館的坐館大夫,‘春水生’的方子正是出於我手。敢問婁大夫,為何突然止仁心醫館售賣藥茶。”
婁四定了定神,本想念在董家的份上寬幾句,忽而又記起如今屏風後還有個紀珣,自然不能將責任全攬在自己上,遂咳嗽一聲,正道:“自然是因為仁心醫館的藥茶不合藥理。”
“撒謊!”杜長卿忍不住罵道:“明明先前我送來方子時,你們是過的,怎麼突然又說不行了?分明是你收了旁人好,故意為難我們!”
婁四冷笑:“杜爺,話不能這麼說。辨認醫方本就需要時日,本也是實話實說。”
陸瞳聞言,點點頭,平靜開口:“既然婁大人口口聲聲說春水生不合藥理,敢問婁大人,是哪裡不合藥理?是其中哪味藥材不合藥理?是藥相沖,還是藥劑太烈?亦或是藥材微毒,醫經藥理哪一本哪一條?”
“民愚鈍,”慢慢地說道:“請大人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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