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這個作業,可以說是做得一塌糊涂,我草草翻了幾份,就看不下去了。”
陳俊把卷子丟在講臺上,著火氣,“高一學的東西,你們全還給我了是吧?一個個不準備高考了?馬上底考不會給我考出個年級倒數吧?”
班上氣氛一時凝重極了。
季凡靈的頭越來越低,最后額頭直接抵在了桌上。
同桌李博文以為害怕,低了聲音:“……你、沒事吧?”
季凡靈憋不出,發出了一聲風的嗤笑。
李博文:“……”
孩微微側過一點臉,嘆了口氣:“他當眾cosplay老唐訓話,這特麼誰得了。”
李博文:“……”聽不懂。
“還有的同學,居然作業都不做,一張白卷上來,”臺上的陳俊嗓門也提高了,“今天我就不點名了,你自己心里有數。”
他說這話的時候,直直著白卷的季凡靈,鑒于是新轉來的同學,就沒有當眾批評。
誰知孩本就不鳥他,趴在桌上,不知道在做什麼。
“后排誰在說話?李博文?”
李博文臉皮薄,瞬間耳朵紅了,離季凡靈坐得遠了一點。
接下來陳俊就開始講卷子,季凡靈撐著頭,無打采地垂著眼。
從前在課上睡覺,是因為晚上沒睡夠,現在天天晚上在傅應呈家睡得很好,白天就算想睡也睡不著,只能被迫聽課。
講到最后一道力學大題時,陳俊點撥了下解題思路,留了點時間讓同學思考。
他背著手,從過道下來,走到季凡靈桌前。
孩的卷子依然干干凈凈,一個字都沒有。
陳俊忍不住說:“你做的題呢?”
孩頭也不抬:“別在我跟前晃悠。”
陳俊下意識:“哦。”
他下意識轉走出了兩步,然后猛地驚醒。
不對啊。
他為什麼要聽的!
陳俊重新走了回去,敲了敲桌子:“好好想,一會兒這題你上黑板做。”
季凡靈手腕一翻,將轉著的筆在桌上,抬頭著他。
陳俊心里咯噔一聲,年輕的臉上帶著老師的威嚴:“怎麼了?”
孩角抿著,像是在憋笑,慢吞吞咬字:“不會做,陳老師。”尤其是強調了最后三個字。
陳俊:“……”
他覺自己騰的高了。
從業這兩年從沒遇到這麼棘手的學生,他也陸續聽到一些謠言,這小姑娘家里有錢有勢,在同學間名聲高調,怎麼聽都跟當年季凡靈不一樣。
只不過實在是,跟年離去的好友,長得太像。
幾乎讓人只是看著,就覺得不忍。
甚至覺得這個態度也沒什麼錯……
不不不,大錯特錯。
再怎麼說,怎麼能對老師這個態度?!
陳俊臉沉下來,不容分說的口吻:“下課來我辦公室。”
聽到這句話,江柏星耳朵了,擔憂地回過頭。
下了課,季凡靈著兜,溜達去辦公室。
陳俊的辦公桌在最里面,其他老師或許在上課,辦公室里只有他一個人,季凡靈見狀就更自在了,反手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咔噠一聲,陳俊聞聲抬頭:“過來吧。”
季凡靈走了過去,順手從旁邊拖了把椅子,在他面前施施然坐下了。
陳俊:“……我是讓你過來,不是讓你坐下。”
季凡靈不耐煩:“要說什麼就說,別磨磨唧唧的。”
陳俊:“……”
他抬頭看著孩的臉。
這麼近的距離,和當時他轉過頭跟季凡靈講小話時的距離差不多。
仔細一看。
要命,更像了。
……
陳俊原本想好了關于遵守紀律的訓話,此時全噎在嚨里說不出來。
他沉了片刻,改了說辭:“我喊你來,是想了解一下你高一高二的學習經歷。”
季凡靈:“……”
陳俊說:“我看你休學前,高一高二也是在一中讀的,當時你是幾班的班主任是誰教你理的是誰你說,我應該都認識。”
都是能查到的信息,這讓怎麼編?
孩盯了他一會,嘆了口氣。
陳俊這狗比絕對是在試探。
這也難怪,陳俊看到了的臉,又知道的真名,還眼睜睜看著穿著和當年一樣的校服,坐在高三的教室里。
假如這麼多線索堆在一起,他還認不出,那他跟白癡也沒區別了。
“不肯說?”陳俊挑了下眉,擺出老師的架子,“假如你的學習態度是這樣的話,我就不得不找你家長了……”
“我媽死了。”季凡靈平靜打斷,“你又不是不知道。”
簡單的一句話。
原本還覺得自己占據上風的陳俊,后背的汗倏地就站起來了。
“我爸呢,應該也死了。”季凡靈又說。
“……”
陳俊臉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孩慢吞吞地勾,前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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