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報北宛的大學。”傅應呈淡淡提議。
“為什麼?”季凡靈以為他是覺得北宛的大學更適合。
傅應呈看著,沒什麼緒地反問:“你想去更遠的城市上大學?”
季凡靈愣了兩秒,自以為明白了他在擔心什麼:“你放心,我會先把實驗做完的。”
沒忘記自己回來上學的初衷。
傅應呈就只讓做了這一件事,無論如何也要做好。
傅應呈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實驗這個借口,反應過來后,心臟倏地墜了下去。
孩還在繼續說這事,掰手指跟他算:“明天畢業典禮就發畢業證,你打算把實驗安排在什麼時候?七月?八月?開學前能做完嗎?”
臉上有種不加掩飾的著急。
仿佛恨不得現在,立刻,就地,把實驗做了。
明明之前還在害怕。
“我都不急,你倒是急上了。”傅應呈笑了聲,眼里卻毫無笑意。
季凡靈了下發干的,有點心虛,找補的話,和他想得分毫不差:“……我就是想著,實驗做完,合同就解約了麼。”
把這個虛假的實驗做完,那個虛假的合同也就到期了。
然后呢?
我呢?
傅應呈死死盯著的眼睛,結很輕地了下。
一切好像又回到一年前的那天。
抬著下,驕傲且期待地宣布自己要搬出去,而且明天就搬。
……
又一次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他。
這半年忙著學習,生活異常規律,傅應呈也很久沒有吃藥了。
可終歸是要走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那一刻。
那種冰冷的焦慮和失控像蟄伏的兇,比以往更猛烈地反撲上來。
“需要我留在北宛?”季凡靈注意到他的臉,試探道。
“用不著,”傅應呈站起,聲線得很冷,“你想去哪里的大學都行。”
*
飯后,季凡靈堅持來收拾桌子,畢竟高三期間幾乎什麼活都沒干。
傅應呈任去了,正準備回房間,接到蘇凌青的電話。
“明天下午四點海利藥廠的劉總想見你,你看看能不能個十分鐘敷衍一下。”蘇凌青問。
“推到后天。”傅應呈起往臺走去。
“你下午不是沒事兒麼?”蘇凌青奇怪道,“我特地問過溫了。”
傅應呈走進臺,順手在后關上臺門,低聲說:“明天下午畢業典禮,我去一趟。”
“喲喲喲,給個驚喜?合影?送花?”蘇凌青在電話那邊眉飛舞。
“你在這人口普查?”傅應呈冷嘲了聲。
“你讓我參謀參謀準沒錯,”蘇凌青見他沒否認,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多朵玫瑰”
“……小雛。”
蘇凌青:“???”
電話那頭傳來驚異的嗓音:“誰畢業典禮送小雛啊?要送就送玫瑰,你等著,我現在就下單。”
“用不著。”
“就這麼怕拒絕你?”
蘇凌青調侃,一邊下單玫瑰一邊說,“就你倆的關系,就算拒絕你,也不會不見你吧?”
“……不會。”
傅應呈垂眼,聲線籠在一層很深的夜里:“會跟我在一起。”
蘇凌青一愣。
“不是我說,”他笑出聲,“你這人不是自信的?”
“……但并不喜歡我。”傅應呈低聲道。
他太了解了。
連欠的人都沒法狠心拒絕,更何況覺得是欠他。
整整一年,在他家住的每一天里,他都清醒地知道。
——只要他開口,就會同意。
會勉強自己,會自欺欺人,會裝作喜歡他,會不聲觀察他的緒,還會想方設法讓他高興。
他從高中時就幻想的一切都手可及。
在他每一次開口又緘默的瞬間。
蘇凌青不解:“你管是不是喜歡你呢,在一起還不夠好?你要的不就是這個?”
沉默了很久,蘇凌青聽到電話那邊低沉的呼吸聲。
傅應呈最后說:“……我要的不是這個。”
……
他不想勉強。
*
第二天,季凡靈按照畢業生統一要求換上校服,去了學校,要出席畢業典禮,還要聽學校組織的志愿填報講座。
剛進大禮堂,江柏星在走廊上和邊鈞合影,看見,遠遠跑了過來:“姐姐!姐姐我可以跟你拍張照嗎”
他拿著手機,看樣子已經跟很多人合過影了。
季凡靈猶豫了下:“行。”
江柏星小心翼翼地湊過來,沒有到,飛快地拍了兩張,又拉開了距離,低頭看著屏幕:“哦,拍得很好!”
季凡靈看了他一眼。
江柏星之前帶給的那種,讓人無法招架的力,無聲息地消失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一個人獨自咽掉了對的喜歡,回到了弟弟的位置上。
“對了,姐姐你考得怎麼樣?”江柏星想起來。
“都考完了還想什麼,”他們后傳來陳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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