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袁翠屏悲痛絕的模樣，白晚舟實在不知該怎麽安，很有可能做了同妻，可東秦不比二十一世紀，人嫁了男人，便生死由夫家，不能因這個就離開夫家，更別說的丈夫是端王。

    袁翠屏顯然也正是深知這一點，才會如此傷心。

    “我這一輩子是毀了！若父親尚在，我或許還可拚死一搏掙個休書，離了端王府那魔窟，可我如今離了端王府能去哪裏？”

    白晚舟想了想，道，“你就當什麽都沒看到，現在回端王府，告訴端王妃，我找有事，讓到白侯府來見我一麵。”

    袁翠屏驚得甩開了白晚舟的手，“你瘋了，你要害死我嗎？若被王爺知道我跟蹤他並且知道了一切，隻怕我在端王府也沒有幾天好活了。”

    “怎麽會，端王妃不是那樣的人，若知道原委，隻會保護你而已。”

    袁翠屏掛著淚水的長睫忽閃，“王妃真的會保護我？”

    白晚舟點頭，“是個善良的人。”

    袁翠屏還是眼淚汪汪的，但到底沒見過這樣的世麵，整個人被了主心骨一般，早就沒了主意，白晚舟這麽說，心裏稍稍安定了些，哭哭啼啼的往端王府的方向走去。

    白晚舟心沉重的慢慢踱步回白侯府，想著見了端王妃該怎麽說，剛到門口，卻聽得頭頂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為什麽躲著我？”

    抬頭一看，不是南宮丞是誰。

    咳，前有狼後有虎啊。

    “沒、沒有啊。”

    “丁香說你是從後門走的。”

    “咳，我不是想抄個近道麽。”

    “近道再近，還能比騎馬快？”

    “我想散散步！”

    “我也可以陪你散啊。”

    “我想一個人思考一下。”

    “你有什麽想不通的完全可以問我，我博古通今。”

    啊呸，在一個現代人麵前說自己博古通今，也就隻有南宮丞了。

    “我了！”白晚舟不想與他多說，逃也似的鑽進門去，南宮丞將馬給馬，也朝膳堂走去。

    到了膳堂，卻發現白晚舟並不在。

    見他四打量，紅岄善解人意道，“小舟讓楠兒給把飯菜送到臥房去了。”

    南宮丞拔腳便要過去，紅岄卻對白秦蒼使了個眼，白秦蒼本不手他們之間的事，奈何紅岄眼神似刀，他隻得喊住南宮丞，“王爺留步，黑風山的兄弟托人給我送來十壇小窖釀造的上好竹葉青，咱們喝一杯。”

    南宮丞正想說不想喝酒，裴馭回來了，一把將他按到桌邊，“這麽好的酒怎麽能不喝，我在門口就聞著香味兒了，來來來，哥仨兒來喝兩杯。”

    正在這個時候，門來報，“端王妃求見小姐。”

    眾人都怔了怔，“端王妃？”

    紅岄笑著解釋道，“小舟和端王妃頗有些。”

    端王妃份貴重，白秦蒼和賴嬤嬤一同到門口迎進門，又親自送到了白晚舟的小院才走。

    妹妹多結些這樣的朋友，到底是有些好的。

    端王妃在白秦蒼麵前一直都是溫婉約笑意盈盈的，白秦蒼一走，的神便蒙上了一層霾。

    白晚舟看到時，隻覺得憔悴得好似老了十歲。

    把讓進房中，開門見山道，“你大概也知道我為什麽找你來。”

    端王妃微微閉上眼睛，“我沒想到事會這樣，是我害了翠屏。”

    “端王的行為，你了解到哪一步？”白晚舟試探道，端王妃確實是個善良的人，但與端王乃是夫婦，會不會維護端王，白晚舟不敢肯定。

    端王妃吞了兩口口水，又抿了抿幹涸的瓣，才道，“我說我一直都不知，你信嗎？”

    “你說我就信。”白晚舟模棱兩可道。

    端王妃苦笑，“有你這句話，我當真是什麽假話都不該說了。”

    “我對你們夫婦的生活無意幹擾，我想你大概也不可能離開端王的，我隻是覺得袁翠屏不該就這樣在火坑裏熬一輩子。”白晚舟很認真的說道。

    端王妃眼底酸，“我一直以為王爺不過是看膩了我，在外頭養了外室而已，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我沒有翠屏那麽有勇氣，才到王府這麽些時日，就有勇氣跟蹤王爺去找真相。我卻自欺欺人的把半輩子都熬進去了。”

    "其實，說來你可能不信……不止是翠屏沒和王爺圓過房，我嫁給他這麽多年，他也從沒過我。我至今，尚是子之。”

    白晚舟震驚得無以言表。

    端王妃又接著道，“這些年，我也跟他鬧了許多次，可是每次他都說自己有疾，我讓他去治，他說丟人。我說給他納兩個妾室試試會不會好些，他說他心裏隻有我一個。除了不我，你們也能看到，人前他對我可謂無微不至，人人都道我幾世修來的福氣，嫁了這樣一個如意郎君，可誰又知道我的苦？”

    “我千挑萬選把翠屏討進門來，想著換個新鮮人兒，他大概能把外頭的人放放，好歹讓翠屏生個孩子，讓王府有個後，到底是我害了翠屏。我會想辦法，讓王爺給一紙和離書，還自由。”

    端王妃說到最後，已是淚水漣漣。

    在這場痛苦的婚姻中，其實才是那個最大的害人，可是一直苦苦騙著自己，直到這一刻，袁翠屏和白晚舟一起破了給自己編織的謊言，不能說自己的苦，還要為袁翠屏想後路。

    白晚舟輕輕抱了抱，“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是害者。”

    端王妃突然掩麵低低啜泣起來，瘦削的雙肩聳著，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傷心至極。

    “不，我不是害者，我是助紂為。”

    白晚舟怔了怔，“此話怎講？”

    “我以前沒有想過他會是這樣的人，年年幫著他辦慈局……”

    白晚舟猛地一驚，慈局！

    端王並不是善心大發，要給那些無家可歸的孤兒安家，他不過是把那些孤兒搜羅到一起，慢慢養，再據為己有！

    端王妃渾抖，“天哪，這些年我幫他作了多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