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丞是在一聲聲烈的辱罵聲中醒過來的。
憶起昏倒前的畫麵,他驚出一聲冷汗,“白秦蒼!”
回應他的是個聲,“王爺,您還好嗎?”
南宮丞聚睛一看,眼前子竟是紅岄,“你怎麽會在這裏?”
紅岄抿一笑,“是侯爺派紅岄在此照料王爺的。”
“白侯爺呢!”
“在隔壁帳篷。”
南宮丞長鬆一口氣,旋即心又懸起來了,“裴小侯爺呢?”
“小侯爺傷的重,軍醫正在為他治療。”
南宮丞扶著腦袋,忍痛跌跌撞撞起就朝隔壁走去。
還沒進帳篷,就聽到方才夢中一直縈繞在耳邊的罵聲越發清晰。
“南宮彧這個頭烏,窩囊廢!躲在城不敢出來,淨知道派兒子孫子來算計寡人!有本事與寡人單挑!寡人定當手刃仇人為兒報仇!”
掀起簾子一看,隻見白秦蒼目無表坐在椅上正在寫信,而小宛國君刀天正被五花大綁躺在他旁,饒是如此,依舊中氣十足,吹胡子瞪眼破口大罵。
見南宮丞進來,白秦蒼起聳聳肩,“對不起,沒聽你的安排。”
這不是計較的時候,南宮丞隻皺眉問道,“後來怎麽樣了?”
白秦蒼粲然一笑,“一切都很順利,我親手捉了這老瘋子,趙烈搶下了裴馭。對方見國君被俘,不敢輕舉妄,收兵卸甲,如今在城不敢出來,怕是在商量對策。”
“呸!”地上的刀天正又不服氣了,“我小宛國各個都是勇士,豈會像南宮彧那樣做頭烏!還有,你這後生仔,你罵誰是老瘋子?有本事放了寡人,咱們單對單,你未必是寡人對手!”
白秦蒼實在被吵得不了了,親手往他口中塞了一團破布,低低道,“老人家,老當益壯也不是你這樣的,不就單挑,火氣那麽盛,有這火氣,你幹嘛不再生幾個皇子公主去?”
罵人不揭短,白秦蒼這是了刀天正痛,刀天正嗚嗚咽咽的瞪眼看他,恨不能殺之後快。
白秦蒼不忘補刀,“再別說什麽單挑的話了,我一人上城牆,你邊有那麽多高手,你尚且被我活捉,哪來的老臉跟我說單挑?”
二殺,地上的刀天正目眥裂。
南宮丞敲了敲烈痛的後腦,“裴馭怎麽樣了?”
“他也是一口氣撐到現在,一被救下來便昏迷了,怕是要日子休養。”白秦蒼道,“軍中沒有像樣的大夫,也沒有藥,裴兄的況不妙,我是這麽打算的,你帶裴兄回京,順便把這老瘋子也帶回去由皇上置,我留下守關,以防敵軍有變。如何?”
南宮丞沉聲,“你安排得這樣妥當,我還有什麽話說?父皇沒有看錯你,你是不可多得的將才!”
白秦蒼拍了拍南宮丞的肩,“這鬼地方老子早就呆夠了,你當我真想留下守關?我讓你回去,是希你不要辜負京中的人兒。”
想到那張純的小臉,南宮丞不自的出一抹笑意,“多謝大哥!”
一激,口都改了。
白秦蒼也笑了。
就在這時,一旁的刀天正經過不懈努力吐掉了口中破布,又開罵了,“誰要跟你們去城!寡人一頭死也不去!”
白秦蒼彎腰,“您老人家全程都會被這麽綁著,你您不妨告訴告訴我,您準備怎麽死?”
刀天正咬牙切齒,“寡人咬舌自盡!”
“來人,敲了他的牙齒!”
南宮丞還以為白秦蒼隻是嚇唬嚇唬國君,不料登時便有兩個小兵進來,一人提著錘子,一人拿著起子,片刻功夫便把刀天正本就剩得不多的幾顆門牙全敲了。
南宮丞都看呆了,人家畢竟是國君,發瘋也是人挑唆,這一下子就敲了人家牙,將來誤會解除了,還怎麽建?但敲都敲了,他也不好說什麽了。
刀天正貴為一國國君,何曾過這等屈辱,滿口汙全都吐到白秦蒼上,含含糊糊的怒道,“小子,你莫落到寡人手上,寡人你生不如死!”
白秦蒼冷冷道,“我要是被你嚇到也就不白秦蒼了,實話不怕你笑話,老子在黑風山,就是被嚇大的。”
南宮丞吞口口水,忘了他是山賊了,山賊做事豈有道理可講,這小宛國君也是倒了黴,上這麽個茬。
未免將來不可收拾,南宮丞假惺惺道,“白兄,刀老畢竟是國君,咱們是後生,還是得尊重著些,你手下留。”
白秦蒼挑眉,“我從不跟瘋子留。”
“你才是瘋子!寡人活這麽大年紀沒見過你這麽瘋的!”刀天正恨不能彈起來用頭頂死這小子。
“咱們彼此彼此,誰也不要五十笑一百。我現在是看著您老一把年紀的份兒上,對您還算禮待,您再作,我有的是法子治你,保管你死不掉也活不好。”
“你、你、你!”刀天正到底年紀大了,這麽連番狂怒,氣上湧,一口老便堵在了嚨,狂咳三聲後吐了出來,人也蔫了。
“你別給我裝死啊!裝死就拿水澆你!”白秦蒼狠狠道,就是這老東西害得他死了幾萬兄弟,若不是為大局著想,現在就能手刃了他。
南宮丞眼看著不對,連忙了軍醫過來給老頭灌吊氣參湯,又對白秦蒼勸道,“差不得行了,我明日便帶他走人,不讓他礙你眼。”
白秦蒼這才罷休,“老子被他吵了半天,腦殼都快炸了。”
“今晚我守著他,你去看著裴馭。”
……
小宛國君被活捉的消息很快便傳回京中,南宮丞的信也到了白侯府。
他快回來了,白晚舟提了數日的心一下子就鬆懈下來。
楚醉雲也得知了消息,立即便回了楚府。
高郡主看出兒悶悶不樂,好意勸道,“白氏現今找了一方公主做靠山,哥哥又立了大功,淮王顯然與並未斷,這次凱旋,兩人隻怕要舊複燃,複婚也不是沒可能,你且放下過去,把心思多多放在姑爺上吧,還有幾日碧丫頭就要過門,你得打起神好好對付這小狐貍啊!”
楚醉雲一笑,“楚府這邊要宴請的賓客可都安排好了?”
高郡主咬牙,“提到這個為娘就氣!杜氏那賤婢,竟然在你父親麵前賣乖,讓我出頭邀請京中貴婦給兒捧臉,我本不願,誰知你那個糊塗爹竟同意了,一味歪纏非要我給他個麵子把這事辦妥。”
“甚好。”楚醉雲幽幽道。
高郡主糊塗道,“醉兒,你說什麽?”
楚醉雲揚臉,“沒什麽,娘你既然負責發放請柬,那就給白侯府也發一張,務必把白晚舟也請來參加婚宴。”
“你又想到什麽主意了?”高郡主問道。
楚醉雲咧一笑,“娘放心,兒這回一定讓白晚舟和碧丫頭一起翻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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